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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稀得冤枉你,”青漓杏眼微眯,狐疑的瞧着他,缓缓道:“我在书上看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也听祖父说过,军马未动,粮草先行。
此次贪墨案牵涉的并不仅仅是靖安侯府,尚且有其余人家,可我也听闻,只是靖安侯府一家,为填补其中漏洞,便已是接近倾家荡产,由此可知,亏空的军备粮草,只怕数额极大。”
“可事实上呢,”小姑娘托着腮看他,慢悠悠道:“我可不见你心急,也未曾听闻前线有粮草未及之事——可见是你诓人。”
“小妙儿,”皇帝笑吟吟的搂住她,极响亮的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你怎么这样明白朕?”
“为了与西凉的这场决战,朕准备了多少年,前线将士辛苦了多久,河西之地的士卒又是何等不易,哪里能容得了别人添乱,若靖安侯府之流当真坏事,莫说是抄家,朕剐了他们都不为过!”
他语气冷厉,环住小姑娘的动作却轻缓,语气柔和下来,继续道:“说朕诓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可话说回来——他们若不懂这个心思,朕又如何诓的到他们?”
“说过来说过去,”青漓含笑斜他:“总是你占理罢了。”
“这不叫占理,而是理本就在朕这边,”皇帝将小姑娘抱得紧些,凑到她耳畔去,低声道:“——朕坏不坏?”
“坏,”青漓答得毫不犹豫:“天下再没有比你更坏的人了。”
她说的不客气,皇帝也不在意,只含笑在她面颊上亲一口,道:“——朕这样坏,妙妙可喜欢吗?”
青漓也不看他,只同样毫不犹豫的答道:“喜欢。”
“——不嫌朕坏?”
“在别人心里,你是世间最坏的人,”青漓目光温柔,语气轻缓:“可在我心里,却是最好的情郎。”
皇帝望着她,一时半刻,竟觉说不出话来。
他的小妻子便是有这般本领,叫他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情话只想同她一人说,缱绻缠绵间,也只想与她一人温存。
“怎么,”皇帝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亲,又低声道:“——不嫌朕坏,设套给别人钻了?”
“活该,”青漓淡淡哼了一声:“谁叫他们管不住自己,擅自往不该动的地方伸手?罪有应得!”
皇帝笑微微的瞧着小姑娘,赞同的点头道:“妙妙说得对。”
“关你什么事,”青漓斜睨他一眼,见不得他得意,便毫不客气的道:“——好像你便能管得住自己一般。”
“是是是,妙妙说得对,”皇帝顺着她话头接了:“别人说这话,朕必然要生气,既是妙妙说,那朕便认了。”
“呸,哪个稀罕,”青漓啐他一口,道:“难道我说错了?”
“没错没错,”皇帝脸皮厚的厉害,含笑出言赞同,道:“别人说不得,只妙妙说得。”
他声音低沉,似是一直深入了她心底: “——朕活了这些年,也只在你身上管不住自己。”
青漓明白过味儿来,登时面颊微红:“——你又胡说八道。”
“是啊是啊,朕胡说八道,”皇帝压低声音,语气揶揄道:“哭着叫朕快些的不是你,等快了又受不住的也不是你,缠住朕腰身……”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儿,青漓便气咻咻的坐起身,拎起枕头要捂死这个满口荤话的,面颊红若飞霞,好不醉人。
皇帝在她面前没脸没皮惯了,也对小姑娘的没大没小习惯了,自是不在乎这一点小事,哈哈大笑之后,便搂着小妻子,顺势滚进床里头去了。
轻纱摇曳,烛影摇红,自是一夜温情脉脉。
第85章 旧人
靖安侯府的倒台只是一个开始; 等到宫宴的第二日; 也就是正月初九; 皇帝便正式开笔,以雷霆之势,正式开始清算此前的贪墨案。
靖安侯府虽在其中伸过手; 却也涉足不深; 但细细神思; 却极微妙。
——连靖安侯府这种累世公卿的门楣都不敢涉水太深,真正主宰这件大案的; 又会是什么人物?
许是为了印证这个猜测,初九这日散朝之后,众臣才得知一个叫人惊骇的消息——负责守卫国都的京营奉皇帝命; 已经开进了金陵; 显然是在为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流血事件做准备。
年前皇帝并不曾大肆问罪,众臣虽知他是想着秋后算账; 却也不料如此雷霆剧震,一时间,金陵的许多人家皆是人心惶惶; 惊惧不已。
青漓身处内宫; 伴在皇帝身边; 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