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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等、自由竞争的年代。”
喜福还想说下去,被牛大林摆了摆手,挡了回去:“别整天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儿。国际大酒店开业有些日子吧,听说我们的熟客也一个个颠到那儿去了,我看了这个月的报表,糟透了,我的总经理先生,还不是我背后给你们撑着这个烂摊子。别当我是瞎子聋子,芬芳的小洞你钻得挺舒服的吧,嘿嘿……这事瞒天过海瞒不过我,小川没找你算账也是还了旧情,你老婆仍是一头雾水吧,做这种事最后一个知道的往往是老婆,我是不会说的,你们两清了。”
咪咪被人打了个遍体鳞伤足足躺了一个月,浓雾之夜的秘密泄露和通风报信,险些招来她的杀身之祸。那天临近中午,大雾散尽,阳光金黄,她从昨夜已掏空了春光的朱老板那儿出来,本来心里发毛,又无意间看到隔壁家的庭园里泊着昨夜那辆白色的轿车(现在看上去是银灰色的),小川正在欢快地擦着挡风玻璃,他抬头时与咪咪的目光不期而遇,从房门奔出娇滴滴的牛芝芝一种随风而去的飘逸,与慌不择路的咪咪举止大相径庭。小川擦挡风玻璃的手僵住了,从他的眼中射出一道凛冽的光。咪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留在咪咪脑中刚才小川短暂的微笑,像初春时的一束寒风,使她余寒未消。
黄昏,华灯初上,在离水洋大酒店不远的大转盘,她坐的红色敞蓬黄包车给没有牌照的一辆工具车强行挡住,预先的布置使咪咪猝不及防。转眼之间她被一伙小青年打得人事不省,被浑身哆嗦的黄包车夫送到了医院,打她的人已昭然若揭,虽顿作鸟兽散了。
小川与牛芝芝堂而皇之,双宿双飞。牛芝芝既有小鸟依人般的柔情又有旁若无人的高傲,给“长毛”的小喽罗们逗得追星捧月似的开心。牛大林带着牛芝芝和小川在公开场合亮相,未来女婿的身份似已尘埃落定,追随者趋之若鹜,这在水洋城见怪不怪。
芬芳借酒浇愁,脸颊上的红晕换成了充血般的酒色。她像个丢了小毛的祥林嫂,向众人反复念叨着:“天知道,这对狗男女是几时搭上的!”一种摇摇欲坠的忧虑紧锁在喜福的眉头。
送咪咪回四川老家,临别前芬芳硬塞给一笔钱,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泪水仿佛要淹没整座城。
县人民政府招待所的招牌给摘走了,牛大林送来了用红笔圈了加了数字的销售指标,喜福的脸阴郁着一天比一天重,像雪上加霜的茄子。国际大酒店顶层巨大的霓虹灯在夜空中投射出绚烂的光芒,仿佛使临着国道,被汽车卷起阵阵灰土,蓬头垢面的水洋大酒店自惭形秽。
芬芳打给牛大林的手机老被掐断。她叼着烟,鼻孔和嘴巴似乎难以承载从肺腔冒出的烟气,她变有些歇斯底里。喜福的劝慰不足以消解她巨大的悲伤。兔死狐悲,如同此时的世纪末来临,彩云不免动了恻隐之情,陪着芬芳流泪,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喜福咬牙切齿。
酒店门可罗雀,副总经理小川撒手不管,财务部经理牛芝芝到了午夜前来到总台,把当日难得收来的现钱揣进自己腰包,扎得滴水不漏。连周转资金都成了问题,员工们的工资拖欠了两个月后,纷纷跳槽,酒店已成强弩之末之势,让总经理陈喜福与娱乐部经理池芬芳硬撑着。
“长毛”带了一伙人隔三差五地到酒店“消费”,鸡蛋里挑骨头,明知他们是受人指使,也不敢动他的一根“毛”,挑到了“骨头”任其摔东西,末了白吃白喝白玩,还需喜福头鸡啄米似的赔不是。公安隔三岔五来查,歌厅坐台小姐跳槽跳得所剩无几,芬芳暗哑的喉咙带有几分哀求,可跳出去了的小姐仍不肯来“串台”——原来早接到有人警告,谁来“串”砸谁的饭碗,破相。破相是这帮靠相谋饭的女人之大忌。犹如一只无形的黑手伸了进来,加剧了酒店的风雨飘摇。喜福说:“告他们去。”芬芳说:“别书生意气了!小胳膊能扭动大腿?举白旗吧!这是迟早要来的!”
幕墙玻璃外,国道公路两旁花木成荫,冬青树静静的。不远处,空旷的中学操场上,小男孩牵着风筝,在无风的天底下屡试不爽,风筝一次又一次地坠落在地,小男孩最终沮丧地将风筝撕碎。
大厅里摆了四桌酒菜,此前股东们已完成了转股签字程序。签完字,喜福变成前老总了,“老部下”过来敬前老总的酒,再过来敬新老总的酒。从此,他与他们各奔东西。说好了,大酒店由小川接管,七算八算,喜福和芬芳的股份赔进去了一大半,最惨的是喜福占了三成股份,滚休闲衣庄折店的钱除了购了套新房差不多贴进去了;芬芳只占一股,她是物人两空。
签完了合同,新老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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