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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人便不再多话,各自打坐调息,运了几个小周天,直到沈秋暝觉得真气已复才睁开眼睛。只见张知妄已换上了原先那袭青衫,腰间仍悬着那柄竹箫,正默不作声地凝视自己,澄澈眼里带着莫辨的情绪。
不知为何被他看得有些发憷,沈秋暝移开视线,急促道,“既说是旱路前去汉中,师兄可有门路?”
张知妄起身眺望四周地形,对沈秋暝微微一笑,“差不多了,方才那云笈步,若是想学,此番便看个清楚罢。”说罢他几个起跃,足尖与水面若即若离,甚至未荡起波纹,竟如同踏波而去一般,步态说不出的飘逸。
沈秋暝在一旁看的眼热,心下却下定了主意,无论是伏低做小还是软磨硬泡也要将那心法学了来。
“还不上来么?”张知妄站在岸上负手而立,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不耐,一如当年。
沈秋暝忍不住大笑出声,脚下如同泄愤般重重踩下,溅起无数水花,将岸边躲闪不及的的张知妄又弄了个淋淋漓漓。
张知妄要怒不怒地扫他一眼,终究没与他计较,径直向前走去。如今张知妄不再藏头露尾,沈秋暝也不用再顾及他的真气,两人发足奔走,脚程倒是极快,不过一个时辰,竟也走了十几里有余。
“前面便是利州,”张知妄解释道,“鹤鸣有弟子在马帮谋生,此番无法前去长安,听闻你我路过此地,便硬是要孝敬几匹好马。”
沈秋暝心下清楚什么孝敬不过是托辞,张知妄这厮多半是算到他们会途径利州,还不知道谋划了多久,嘴上却道,“掌门师兄德高望重,派中诸人无不影从,能为师兄你略尽薄力,我想这弟子也是不胜荣幸。”
张知妄瞥他一眼,“还是勿叫我掌门师兄了,总是让我想起空明子。”他在派中就与正明子亲善,对那笑里藏刀的空明子极不感冒,竟是连一声师叔都不屑唤了。此番将空明子留在山上镇派,若不是为了铲除异己,便是那空明子早与西蜀王府有了勾结。
鹤鸣派好端端一个道教圣地,武林门派,竟也与朝廷党争一般有这许多的弯弯绕绕,看来张知妄这掌门做的也很是不易。
一路各怀心事,天色将晚之时便到了利州。
“前面有个昌来客栈亦是派中产业,你先安顿着,我去去就来。”张知妄说罢身形便隐没在巷陌之中,徒留沈秋暝一个人如痴儿般站在原地。
他既安排妥当,沈秋暝也乐得清闲,进了那昌来客栈,掌柜极是礼遇,备好热水锦被不谈,还给他赠了上好的明前龙井,想也知道是张知妄事前吩咐的。
奔波数月,沈秋暝终可躺在高床软枕之上,本以为会睡得人事不省,却是辗转难眠。他嗅着室内淡淡熏香,不禁想起不知去向的张知妄来。
不知何时,门扉微动,紧接着便有淡淡香气袭来,似是檀香,又似沉香。
沈秋暝嘴角微勾,终是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其实很温油的 大家不要嫌弃他无赖……
啦啦啦啦啦啦 明早早起去青岛玩儿啦~
☆、第八章:灯火钱塘三五夜
约莫子时,沈秋暝为梦魇惊醒,那逼真梦里有人正扼住他的咽喉使他喘息不得。神智清明后,那窒息之感却仍在,沈秋暝挣扎着转头,却见张知妄好梦正酣,一只臂膀横在自己胸口,想来正是那梦魇的罪魁祸首了。
忿忿将那鬼手挪开后亦再难睡去,沈秋暝干脆睁眼看着顶上帐幔,将除夕以来所遇之人、所见之事一一细思,自己虽不拘小节、任性豪侠,可也不是初涉江湖,做事总留几分退路,此番深陷险境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其中必有什么疏漏的缘由。
除夕那日与族中众兄弟喝的酩酊大醉。
元月初一祭祖。
元月初二,寡居多年的长姐由姑苏回门……
沈秋暝眉头微蹙,长姐嫁的是吴国公周端嫡长子,那只见过寥寥几面的姐夫是个谦谦君子,对长姐亦是温存体贴,无奈天不假年,方过三十便撒手人寰,留下不到三岁的稚子和悲恸欲绝的遗孀。长姐并未改嫁,立志为先夫守节,而周端更是前后暗示,长姐所生周韶必会袭爵无疑,如此沈家与周家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刚上任的尚书左仆射、周家次子周玦与皇帝关系匪浅,这些年前前后后为了东宫,从沈家这般江南豪强手中不知搜刮去多少银子,而周家宗族之女更是诞下皇长子,倘若那日长姐无意说出什么秘辛让自己知晓……
沈秋暝甩甩头,觉得这个推测过于荒谬,追杀他的多是江湖人士,偶有几个达官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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