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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恕性命，才被割了耳朵，释放回来。那阮小二还指着何涛骂道：你这狗官，是济州府里一个敲诈勒索老百姓的混帐东西！我们本来想将你碎尸万段，但现在又不想杀你了，放你回去对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都不是好惹的！要是不小心惹恼了俺们，别说他一个小小州尹，也别说蔡太师差府干来捉拿我们，就是蔡京他亲自来，我们也敢在他身上捅二三十个透明的窟窿。俺们放你回去，就是让你传话给那个什么鸟知府大人，叫他不要在派人来这里寻死！

这话在我一个堂堂知府听来，简直是犯上作乱，太刺耳，太嚣张。他们不光说这些嚣张的话，还唱了些犯上作乱，甚至有些挑拨朝廷和地方关系的歌儿，内容是：

（一）【据说是阮小五所唱】

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

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二）【据说是阮小七所唱】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何涛巡检首，京师献与赵王君。

这就是明确的暗示赵宋皇帝：您是好的，是英明的，是一贯正确的，我们啥时候都不会反对您，我们反对的是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明摆着是讨好皇帝，告我们的刁状。我估计后来自己被罢官，除了黄泥冈事件的影响外，跟他们信口胡诌的这两首歌词有一定的关系。

我清楚地知道，生辰纲在济州境内丢失，五百捕盗官军的石碣村丧命，这两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都足以让我丢官罢职，充军沙门岛。要想保住自己的官职，就必须破釜沉舟，再发动大的围捕行动，追回被劫物品，捉拿全部强盗。当听说晁盖他们上了梁山之后，我就趁他们立足未稳，又派出团练使黄安和济州府捕盗官员，带领一千人马的队伍，乘驾四五百艘大小船只，向梁山泊发动强大攻势。竟然又一次被智多星吴用采用调虎离山，分散包围，各个击破的战略，一股一股的吃掉，直至全军覆没。最后，连团练使黄安也被活捉，成了我任府尹以来，最为惨重的败绩。

三、我预感到自己的官是当到头了

看到前方的加急战报，我知道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是戴到头了，充军沙门岛也是一定的了。但我没有办法，做为府尹我已经尽力了，该想得办法想了，该采取地措施采取了，该处理的失职人员也处理了，该发动的军事围剿也进行了。可谁能想到：堂堂朝廷的正规军，养之有素的正规军，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的正规军，竟然连续两次败给打家劫舍的一群蟊贼，输给一群乌合之众，且输得那样惨重。这岂止是我的不幸！也是济州的不幸，朝廷的不幸啊！无怪乎朝廷的禁军在边境上输给辽军呢。我真切地希望掌握国之命脉的庙堂之官员们，你们醒一醒吧，多操心些国之大事，多关心些民之疾苦，多做些惠及百姓的善事；少做些搜刮敛财，祸国殃民之举吧！不要让百姓们把怨气都撒在我们这些地方官员的身上！

我承认：在地方混事儿，没良心的事情我们没少做，但这些都是你们上级安排的呀，还动不动就拿“摘官帽”威胁下级，逼迫大家千方百计去完成。要不是你们梁中书和蔡太师逼得我没法混，我也不会用同样的办法去逼何涛呀！事情常常就是这样，把绳子绷得太紧，往往容易崩断。记得有人总结诸葛亮说：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慎时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真的，各级官僚们确实应该深思了！

尽管我什么都明白，但仍然对上级心存侥幸。在黄安他们兵败之后，我虽然心里叫苦，但还得向太师府的干办汇报抓捕和围剿失利的情况是：第一次，何涛到石碣村抓捕，他带去的五百人马全部葬送，无一个回来；他独自一个侥幸逃得性命，但已被割了两个耳朵，请假在家休息，至今还没有痊愈；第二次又派团练使黄安和本府的捕盗官，带领一千多官兵前去梁山围剿，又横遭惨败。被杀死的官军，不知其数；黄安也被活捉上山。我叹息说：下官真的尽力了，但是不能取胜，你说该怎么办呢？那府干也同情地说：没想到地方的事儿这么难弄！你所做的努力，我已经看在眼里，你确实是尽力而为了。我回去后，会在太师面前为你讲情的。我连忙向府干表示感谢！

四、新知府来了

正在这时，府衙的工作人员报告说：在城东门外的接官亭上，有一个新官来了，大人看该怎么办？我一听，慌忙上马，来到东门外接官亭上迎接。互相问候已过，那位新官取出中书省的人事任免通知，交给我看。我看到那任免通知上赫然写着，免去我的济州知府之职，由宗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