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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寺去?怎么又回来了?”住持站在台阶上望着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我不是要逃,我只是迷了路,如今回来了。”我低着头,小心谨慎地答道。
“迷了路?”住持一愣,而后冷笑道,“好,就当你是迷路,但是你错过了回寺的时间,理当受罚。”
我仍垂首,没有任何异议:“是,弟子领罚。”
“那,那你去佛堂前跪坐忏悔,直到天亮。”见我如此乖顺听话,住持似乎反倒有些不适。
我深深行礼,而后便向大堂走去。
大堂里烟气蒸腾,香炉肆意地吐着青烟,散作光雾霭霭,云雾中变出万千幻景。座上的菩萨,似笑非笑,法像尊严,仿佛可以化去人世间所有的悲痛。
我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那樽菩萨。
很多佛座前,其实都紧闭着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神秘而尊严。
我从袖中抽出那支黑牡丹发簪,紧紧地握住,仿佛它是无尽黑暗中唯一的光。很多很多的心声独语,只有这簪子听到过。它沾染了我多少的泪与笑,酸楚与痴狂?哪怕如今已变色微黑了,但只要抬手轻轻一擦,便会现出岁月赋予它的贵重质地,流光耀目,不易察觉的一点尖锐灵异之光闪烁。
其实在万丈繁华的背后,永远都有人在背叛着誓言,也有人在颠覆着不甘的情感。
或许只有不盼望的女人才会幸福,但我从不认命。
恨就是发狠,就是酷刑,就是炼狱,就是万般忍无可忍。
没有人会知道,一个女子,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夜里,在青灯古佛旁,用一生谋划着一个终极目的,对权力、富贵的追索,它们与善良与纯真无关,几乎与孤独同义,那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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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流淌,无尘无声,光阴寸寸逝去。
窗外的梅花因静而美,从不摇曳生姿,却是一种端凝。有动人的幽香盈满襟袖,是一种宁静,是一种隐忍,更是一种蛰伏。
我半跪在地上,伸手试了试铜盆里水的温度:“住持。”
住持端坐在椅上,侧头瞥了我一眼,她将双脚径自放进盆中,水花微溅,打湿了我的衣摆。
我却连眼都不眨一下,只将手伸进盆中,专心地为住持洗起脚来:“天冷了,用热水泡泡脚,再揉搓一下,顺畅血脉,对身体很好。”
“恩,镜空,你刚来寺院我还真不喜 欢'炫。书。网'你,如今我可是愈发喜 欢'炫。书。网'你了。”住持品了一口茶,“你若乖乖听话,我亦不会亏待你。”
“谢住持。”我低眉轻应,心中却在冷笑。
愈发喜 欢'炫。书。网'我了?呵,我会令你更喜 欢'炫。书。网'我,喜 欢'炫。书。网'到死!
你给我的所有屈辱,一点一滴,我都会记在心中,绝无遗漏,终有一天,我会全部讨回来,而后,十倍地还给你!
从住持房中出来,我穿过梅林,走向藏书阁。
冬末,寒香扑鼻,自有暗香盈袖,那数丛梅花亦是冷香凛冽,无情而又动人。
其实,我并不喜 欢'炫。书。网'梅花,但每次路过梅林却忍不住驻足观看,只因母亲最爱梅花。幼时,每到梅花盛开,父亲便带着我们到院中赏梅。母亲体弱多病,不胜风寒,在冬日出门,总需用厚厚的狐裘裹住单薄的身子。冰雪女子,面色苍白,一头乌发,她在梅花疏影中的病容,更添幽美。
如今想起这一切,心中仍是唏嘘,却再也不会有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对母亲的思念仍如咒语般终生难弃,但却因漫长光阴的磨练,已成为一种情怀,是宿命,不再是爱恨悲欢的起兴。
在我刻意的讨好之下,住持终于对我刮目相看,她再也不命我去做那些粗重而繁琐的话,而是令我来看守藏书阁。
走入藏书阁,我登上高而陡峭的木梯,坐在阁楼之上,贪婪地翻看一部又一部书籍。
极少人来书阁,我却爱上了这在方块字里的腐朽之味,有生有死,有男有女,有花有草,有露有雾,有爱有恨,有辜负有欢爱,有诡计也有善良。
长长木梯,微黄一盏灯,长夜,感喟。
有诗写道:“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每个女子其实都不一样,木兰或我的少年野心,都隐藏在“当户织”寂廖的油灯下。而女子也不是只有《女则》可读,我翻出一本《三十六计》。这本书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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