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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如渊的手指滑过宁蔓的额头,为她理了理她凌乱的青丝,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御轿里,她的手无力地在空中一抓,便又沉沉睡去。
林福尖着声音道,“起轿。”
墨如渊凝视着御轿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见不着御轿的影子,他才转身进入凌墨殿,一步一步,沉重若铁。
墨如渊眼神若冰,阿蔓,朕能为你做的,仅此而已,这段情一开始便是错,都怪朕以为能摒除一切和你在一起,现在才知,就算贵为天子,有些事情也是无力回天。
次日清晨,宁蔓全身一颤坐起身来,她慌张地喊道,“如渊。”
转眼四周,眼里全是惊恐。
为何她在安宁苑?他究竟如何了?
阿紫全身一颤,手里的水杯险些落地,她轻声道,“娘娘,昨天林福公公将您送了回来,吩咐奴婢不要打扰您,让您好好休息,奴婢这便不敢打扰,娘娘这些天一定累坏了吧!”
说罢,阿紫红了脸,宁蔓看着阿紫手里的清水,她的嘴唇早已经干涸,她接过清水轻泯一口,她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惶恐,不敢露出半分马脚。她知道能让她离开的人只有墨如渊一个,若墨如渊已经醒了,他又为何让自己离开呢?
宁蔓端着水杯的微微颤抖着,阿紫接过宁蔓手里的水杯,继续道,“娘娘,这些天宫里总有一下疯言疯语,娘娘不要往心里去。阿紫相信,只要娘娘为圣上诞下一个龙嗣,娘娘一定能成为这后宫第一人。圣上让林公公送娘娘回安宁苑,想必是怜惜娘娘的身体。”
阿紫说了什么,宁蔓一句也没能听见去,她自顾起身,“阿紫,为本嫔梳头,本嫔要去凌墨殿。”
阿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娘娘勿要心急,圣上现在还在早朝,不如用过早膳再去?”
宁蔓摇头,断崖之下他主动吻她,他已经接受她了,现在又将她送走。
宁蔓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泛着泪花。
阿紫被宁蔓的反应吓到,她连忙扶起宁蔓,“娘娘,您如何了?”
宁蔓不语,只是眼中酸涩流出两行清泪来。
“娘娘,圣上英明,他是不会介意那些疯言疯语。”
她知道他不会介意,她也不会介意,可是如今他却要将她推开,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她只有等,等到海枯石烂,等到油尽灯枯……
不,她不等,他将她推开她便又回到他的身边,无论他面前的是刀山还是火海,她愿意和他一起闯。
她已经没了爹爹没有宁家,就连她的记忆都是假的。她只有他了,只有他是真的。
宁蔓突地起身,阿紫一愣,急忙喊道,“娘娘……”
她却再也听不见阿紫的声音,光着脚朝着凌墨殿跑去。
阿紫提着她的绣鞋追在她的身后,喊着,“娘娘,您等等阿紫。”
等,她不想再等,她要去看看他究竟如何了。
寒风刺在她的脸上,她身着单衣却感觉不到冷,天上雪花扬起,落在她的发间,青丝染白她亦不觉得冷。
阿紫追了几步,冻得手也通红脸也通红,阿紫停下搓了搓手掌,宁蔓便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阿紫向前几步又向后几步,今年的雪下得极早,她若追上宁蔓为她穿上鞋子也不敌这严寒。
阿紫纠结了几许,便又朝着安宁苑的方向跑去,这么冷的天宁蔓只穿了单衣,她得回去取一件狐裘来。
雪越下越大,淹没了青石板路,一路上有人对她行礼,有人对她指点,可是她全然不顾。
如渊,我就要见到你了。
如渊,不要将我推开。
她这般想着,加快了步子。
凌墨殿的青瓦被铺上一层银装,她停住脚步,仿佛时间静止。她远远便看见了他,他依旧一袭墨衣,他依旧深眸如海,可是他的眼里却再没有一丝情义,他的手里握着的也不再是她的手。
靖皖茹半依在他的身上,脸色绯红,她唇角勾笑,带着胜利的微笑。
她盯着他,亦是全身发抖,刚才不觉得冷,可是现在却觉得铺天盖地的冷,她的脚在积雪里被冻得通红,她的唇被寒风吹得张嘴就会溢出血来,她的发已经被雪花染成白发。
她看着他,他却不看她。
她的嘴唇颤了颤,喉咙哽咽发不出一丝声音,血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到雪地上,一滴……两滴……像极了雪地里面盛开的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