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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歇了,人老了,干不动了,现在有人上门来,就帮帮忙,不收钱。”
瑞华说:“您老积善行德,老天爷要让您活过100岁。”
“那好,那好。”老人拍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看时辰不早,老人也有些倦意,谢津生和瑞华连忙告辞,老人起身相送,直到他们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才折身返回。
从老人家出来,谢津生一直沉浸在兴奋之中,看得出瑞华也是一样,从她越来越缓慢的脚步可以断定,她并不想即刻与他分手,他想她是希望跟自己多呆一会儿的,从她的神情中他已经觉察到她对他这个从外形气质到知识学识跟自己的丈夫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就像他对她一样。他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有了某种默契,这种默契从他们第一眼对视时就已经有了,她善解人意,看透了他的心思,也理解他的需要,而他也从她明亮的眸子里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一些忧郁?一些渴望?一些刻意压制的激情?一些对生活独特的理解力?总之,它们深藏在那双明眸的后面,不易觉察。现在,他想对她说得感谢的话都在他的静默无声中,她也一定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来了。
她没有直接回家,带他绕到另一条巷子里,在一个亭子间坐了下来。
他说:“你把小俊放到台子上,我给你们母子俩照张相。”
她摆手说:“不要不要。”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伤感。”
他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自我调侃道:“其实干我们这行跟剃头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一种职业。”
她对他笑笑,感谢他的善解人意,她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想起了我的过去,我曾经也是个文学青年,喜欢读诗、看小说,有时也写点,不过都是抽屉文学,从来没有发表过,曾经也梦想过像你现在这样,挎着包,拿着采访本到处走,但梦想终归是梦想,人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她轻轻地叹息。
现实是什么呢?是嫁给了昌胜吗?两个南辕北辙的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谢津生欲言又止。
他问:“你怎么跟小俊爸爸认识的?”
“别人介绍认识的。”见他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说:“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吧?人有很多不得不做的理由,这可能就是命吧。”
谢津生不屑地说:“说真话,他太粗俗了。”
“刚认识他的时候也没那么多毛病,可能是把缺点都隐藏起来了吧,结婚以后,时间一长就原形毕露了。” 她摆摆手说:“别说这了,说点别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现在还看小说、写诗吗?”
她说:“基本不碰了,我现在很抗拒那些东西,害怕触及它们,但梦里却常梦到读书时一起朗诵诗歌的情景。”
他说:“每个人都有很多梦想,但是现实往往会让我们的梦想变得越来越飘渺,我们慢慢会忘记我们曾经的梦想而随波逐流,但是,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总有一个梦始终驻留在心底,让我们感到温暖……”
她说:“那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就会让我们流泪的梦,那就是我们最初的梦想。”
他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他仰望天空,轻声朗诵起来:
我热爱我的梦
它像春流般
温暖着我的心
我的心收缩
像石子沉入水底
我的心膨胀
像气球升向蓝空
她看着他欣喜地说:“这是顾城的诗,我最喜欢这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他笑了笑,继续用他那带有磁性的男高音深情地朗诵:
我是黄昏的儿子
爱上了东方黎明的女儿
但只有凝望
不能倾诉
中间是黑夜巨大的尸床
他们一时陷入了沉默。
她朝他笑笑,问:“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他说:“像你现在这样,老婆孩子热炕头。”
“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你还年轻,唉,年轻真好。”
“你也不老嘛。”
他们又绕回到原来的巷道,走到弄堂口,瑞华停下来,望着他问:“想去我家吃晚饭吗?”
他有点意外,但是心里很高兴,很想跟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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