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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因此让仆役打来好酒,好为儿子接风洗尘。颖考叔为了让母亲开心,少不得也陪着母亲吃了几杯。席间,老太太问颖考叔在外带兵的事,颖考叔不惯撒谎,就将自己到廪延以来所经历的事一一告诉母亲。老太太听到晏珠一节,微微笑了。及至又听到庄公发怒一节,她又皱起了眉头。她是上年纪的人,一生见多识广,虽然不明白庄公为什么那样做,却知他必有深意。因此安慰儿子道:“官场凶险,这你是早知道了的。只是这次君上虽贬了你的官,好象却并没有恶意。你做的并没有错,我很支持你。”一语未了,就听窗外哈哈一笑道:“老人家猜的没错!主公乃圣明之君,断不会残害忠良。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错,只是劝谏的时机不成熟罢了。”语音刚落,就见门外进来一人,头戴青巾,身穿青袍,脚登青布鞋,浑身上下一身青,衬着白面黑须,更觉丰神潇洒,爽然悦目。颖考叔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连忙迎出。
此人名叫叔詹,乃是颖谷有名的贤士。十年前因慕颖考叔之名,因此交好。他进来先拜见了老人,又与颖考叔以兄弟之礼见了,然后分宾主落坐。老太太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叔詹来了几次说要见你,及至你回来,我却把这事忘了。”叔詹也笑道:“老太太不必自责。考叔也是刚刚回来,当然也要尽尽做儿子的孝心。叔詹不肖,岂敢以兄弟之情而夺天伦之爱乎?”
颖张氏又向考叔说起近来多承叔詹照料,考叔于是避席而出,欲行跪礼谢之。叔詹连忙扶起道:“折煞我了。哥哥快休行此大礼。自古只有弟弟给哥哥行礼,却哪有哥哥给弟弟行礼的?兄弟我生受不起。快请起来。”颖张氏却道:“话不是这样说。他往常为国事操劳,远在千里之外,欲孝而不得。你代他行孝,正是我们的恩人,连我也跪得,偏他跪不得?先生若在推辞,老身也要跪了。”说罢就要跪下,慌得叔詹连忙搀起,只好也跪下来与考叔还礼。
兄弟二人礼毕,重新落坐。颖张氏说道:“你们兄弟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我老了,身子骨儿搁不住,坐这会子骨头疼。我进去歇息一下,你们慢慢聊。”叔詹忙站起来相送。颖考叔刚要起身搀扶,却见旁边走过来一个丫头说道:“老爷请留步。让奴婢送老太太进去吧。”语音婉转,声调甜美,听之让人心动。颖考叔自回到家中以来,尚未能熟悉这些仆役。此时见这个丫头十分灵俐,不禁多看了几眼。只见她虽着下人素衣,却也身姿苗条,容貌清丽。颖张氏听那丫头如此说,点头笑道:“如此甚好。”说罢扶着那个丫头的肩膀一径去了。
这里兄弟二人重新坐下,备叙寒温,各自说些十年来的经历与遭遇。颖考叔听说叔詹十年未仕,备感惋惜地道:“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你身怀治国安邦之策,却怀才不遇,真是令人扼腕。只是为兄却不明白,当今君上乃是圣明之君,你为何不去求见?”叔詹笑道:“非我不去求见,奈主公不肯见耳?”颖考叔讶异道:“不会吧!主公思贤若渴,怎会不肯见你?不会有人从中阻挠吧?若如此,朝中祭足大夫至贤,你也可以找他商议嘛。”叔詹道:“倒也没有人横加阻拦。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但这却是事实。至于求人,除了你颖考叔,别人的情我还不愿意去领。”颖考叔叹道:“我若在野,必奏请主公用你。可惜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叔詹道:“这跟你没有关系。想主公自继位以来,只重武功,却忽略文事。征伐太叔时赋税又收的过重,加之太叔段谋反期间横征暴敛,强取豪夺,以致百姓十停里有七停衣食不继,生计维艰。我叔詹虽不才,更不稀罕这功名利禄,然见百姓如此惨状,任我是铁石心肠,又怎忍心坐视不理?可叹主公一口一个‘民为国之本’,却着实没有重视民生。如果当初文武并进,那么也只需要二三年的时间就可恢复元气。或者先文后武,那么此刻也只需略加休整。使百姓多受若干年之苦,此皆主公重武轻文之过也!”说毕不觉泪下。
颖考叔听了,起身抬脚就走。叔詹连忙拦住他道:“你往哪里去?”考叔道:“我去见主公,奏请他见你。”叔詹道:“可是你这脾气又来了。刚才还说‘自身难保’,这会却又去碰钉子”。颖考叔踌躇道:“不仅是你,这一路行来都是哀鸿遍野,我看着心里也难受。”叔詹笑道:“你就是这一点不好。虽说现在民生凋蔽,正需能臣治理。但你这一身布衣去了,说话哪有一点分量?再说也不知主公的气是消了还是没消,你这直厥厥的一去,焉知是祸是福?虽然是为百姓,也要等时机成熟了方可。目前最重要不是我,而是你。”
听说叔詹说到自己,颖考叔不禁颓然坐下道:“我?算了吧!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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