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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飞到苏联来。耽搁少了,交货多了,存在于双方之间的不快情绪可以随之得到缓和。
“俄国人守信用么?”帕米拉在音乐暂停他们走向点心桌时问道。
“还得走着瞧。现在,一次名副其实的联谊晚会正在楼下进行。帕格。亨利非常善于应付这些硬汉。”帕米拉谢绝伏特加。乔伊斯举起一大杯一饮而尽,咳了几声,然后看一看手表。“哦,差不多是时候了,他们该开始把那几个家伙从楼下那个喧闹的宴席上拉到这里来了。我为什么不去把帕格找来呢?”
“呀,请吧,请吧。”
约莫过了十分钟,四个盛装穿戴的红军军官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乔伊斯、帕格。亨利以及费兹杰拉德将军。俄国人当中有一个魁梧的秃顶将军,身上挂满勋章,一只假手,戴着皮手套。其他三个年轻得多,他们似乎远不如他们的将军那样兴高采烈。将军进来时用俄语吼叫“生日快乐!”他大步走到鲁尔的妻子跟前,弯下腰吻她的手,然后请她跳舞。瓦伦丁娜展颜微笑——在帕米拉看来这是第一次,宛如冰峰上出现的晨曦——并跃起投入他的怀中。
“你认识他吗?”帕格间帕米拉,那一对舞侣正好跳进了舞池,随着《布吉伍吉洗衣妇》的节拍砰砰地跳起来。
“是不是那个在战地司令部里请我们吃饭,后来又发疯似的跳舞的人?”
“对的。尤里。叶市连柯。”
“天啊,他可是个碰不得的人。”乔伊斯上校说。“那个斜眼看人、脸上有伤疤的小个子一定是他的政治副手。或者是内务部的人。他刚才想阻止他上来。 咕哝着什么和外国人搞得太熟什么的。你知道那位将军说什么吗?他说:”那又怎样?他们会把我怎样?砍了我的另外一只手?‘“
……那个布吉伍吉洗衣妇洗呀洗呀……
“我觉得,”帕格对帕米拉说,“我们以前好象听见过这支傻曲子,跳舞吗?”
“一定要跳吗?”
“你不想跳?感谢上帝。”他叉紧了她的手指,领她来到一张小沙发前,“他们在祝酒时识破了我的白葡萄酒花招。我只得再喝伏特加,我现在觉得天旋地转。”
当叶甫连柯和那个眉飞色舞的瓦伦丁娜怪模 怪样地踏着沉重的舞步来回扭动时,一些俄国人放弃了他们呆板的狐步而跳起吉特巴舞来。这种舞更适合他们的富有弹性的在跳跃的肌肉。尽管没人会错把他们当作美国人,但其中有几个人的快速舞步堪称干净利落。
帕米拉说:“看起来你还没醉。”他坐在那儿,身子毕直,洁白的军服上有几颗耀眼的金钮、条纹道道的肩章以及几排色彩鲜艳的星带。伏特加使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脸上出现红晕。他添了几根白发,身体也胖了些,此外看不出十四个月来有什么变化。“顺便说一句,你太太要我劝你注意体重。”
“呀,是的。她是了解我的。说吧,给我一顿臭骂吧。我接受了这么个任务,就要大吃大喝。在‘诺思安普敦号’上我简直象一只秧鸡。”
这时差不多每一个人都在跳了,只有那三个年轻的红军军官,他们并排靠在墙上,脸上毫无表情。还有费兹杰拉德将军,他和一个身穿红得可怕的缎子衣服的娟秀的芭蕾舞姑娘在调情。喧闹的声音是如此之大,以致鲁尔不得不把音乐开得响些。帕米拉几乎是高声叫喊地说道:“告诉我关于‘诺思安普敦号’的事情,维克多。”
“好,”当他谈到中途岛之后发生在海上的情况,甚至在谈到塔萨法隆加的灾难时,他高兴得容光焕发,至少在她眼中是这样。他告诉她,他本来可以在斯普鲁恩斯下面获得一个职位,以及他如何应罗斯福的要求终于接受了现在这个职务的始末。他侃侃而谈,没有辛酸或懊悔,他只是把他这一段生活如实地为她讲述一遍而已。周围人声鼎沸,而她坐在那儿,安静地听他倾诉衷肠,为能厮守在他身边而心满意足;他的血肉之躯使她感到温暖,也使她心里乐滋滋地感到某种不安。这是她企求的一切,她反复沉思,只要能和他长期厮守,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因为和他同坐在一张沙发上而有如获新生的感觉。他心情并不愉快。这是显而易见的。她觉得她能使他幸福,而使他幸福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意义。
与此同时,在留声机的音乐暂停的时候,叶市连柯和那些芭蕾舞演员围在钢琴旁谈得起劲。一个姑娘坐了下来,弹出一阵不和谐的刺耳音调,使大家哄堂大笑。叶市连柯用俄语高声喊道:“不要紧,弹吧!”姑娘敲出一首俄国曲调,叶市连柯一声吆喝,所有的俄国人,甚至包括那三个军官,都走过来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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