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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东亚是这场战争的重心所在,”塔茨伯利以委顿而坚定的口吻宣告。“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在那边的芦沟桥,而不是在波兰开始的。中国进行战斗的时间之长,超过任何人。如果日本在那里打赢了,俄国就要大难临头。日本将要动员印度、中国和东印度群岛的无穷资源去对付苏联。一场新的黄祸就要冲过西伯利亚的边界,它拥有坦克,拥有零式飞机,还拥有以十比一的优势压倒西方的人力和自然资源。中国一缅甸一印度战场是一个真正的、被遗忘的第二战常为了要使文明得救,我们必须坚守这一战常”
这时候听众当中有几个人发出嘘声。
“从长远看,远景是好的,”塔茨伯利发出蔑视的吼声。“在新加坡牺牲的我们的战士,在菲律宾牺牲的你们的战士,他们不是白白牺牲的。他们打乱了日本人攫取印度和澳大利亚的时间表。眼前战争的关键就是争取时间。你们的国家,生产力是惊人的,但不是立即就能开足马力的。我觉得奇怪,怎么你们这儿对你们在中途岛取得的胜利不大关心。如果你们的海军在这一仗中吃了败仗,也许你们大家今天晚上就得逃离加利福尼亚了。你们阵亡的飞行员和水兵,他们是为全人类献出了生命。”
圆形会场上四下里响起了咳嗽声,人们频频打哈欠,不停地看手表。
“法国的第二战场?对了,我也热烈赞成。苏联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但是俄国人是坚强的。他们会坚持下去。如果此刻就有数百万雄赳赳、气昂昂的英美大军横渡海峡,这景象确实美好。无奈这是一个美梦。时候一到,我们就会以滔滔洪流一般的兵员和火力压倒轴心国。在这以前,我们是为争取时间而战,为在许多条战线上扭转局势而战,包括我们国内的战线。对于这条国内的战线,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的领袖们是说话算数的,要相信这一点,要信赖他们。他们是伟大的人物,他们正在进行一场伟大的战争。”
他一瘸一拐地走下台来,随之响起了稀稀落落的短暂的掌声,嘘声更多了。人群开始散去,模样仿佛很不乐意。一个粗嗓子秃发男人,穿了件花色俗气的上衣,正和一个标致姑娘一同离开拜伦隔壁的包厢,那男的对姑娘说:“还是舍不得放弃他们的帝国,是不是?尽说丧气话。”
塔茨伯利和梅德琳一起回到包厢,喜洋洋地说:“你瞧,这不是大大的献丑吗!”
“讲得好,”拜伦说。
罗达跳起来吻他,对他说:“我永远忘不了你说的中途岛那几句话,永远忘不了,”声音颤抖。
“你的话很有道理,”梅德琳愤愤不平地说。“这班家伙就是老脑筋,永远不肯变的。也许你的话能穿透那么几个厚脑壳。我还得去收拾东西。”
梅德琳急忙走了,帕米拉也站起身来。“有趣吗,韬基?”
“确实有趣,我看着他们渐渐发觉我不是他们的人,只不过又是一条草丛里的英国蛇。这使我很高兴。”
“真敢说话,”罗达说。“要是帕格上台去也会那么说的——当然,不会有你这样动人的辞令。”
“换了帕格,他就不肯出席这个大会,所以我才非要来说一通不可,”塔茨伯利说。“我们倒是想要见见你的,亨利太太,一起上我们旅馆去喝杯酒好吗?帕米拉和我明天就要继续飞到纽约去。”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人群的压力把罗达挤到帕米拉身边,帕米拉悄悄跟她说了句话,说得很快。“亨利太太,我明天可以跟你吃早饭吗——就我们两人?”
第二天早上,她们两人在游泳池旁边的草地上面对面坐着,共进早餐,吃的是西瓜、烤面包片和咖啡,放在一张有轮子的、铺了台布的小桌上。这一天是纯粹的加利福尼亚天气!太阳炎热,天空蔚蓝清澈,青草和棕相的气息扑鼻,一阵清风吹来,芙蓉花矮篱上的妖冶红花便迎风摇曳。水池里边有两个青年和三个姑娘在跳水游泳,他OJ都是肤色深褐,闪闪有光,他们的打趣作乐,和鸟儿的求偶鸣叫一般欢快纯朴。帕米拉今天好看多了,脸上已经细心打扮过,头发披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