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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或许只有他,才是她能信赖的。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以手示意她抱起孔明灯,接着,他的袍袖一挥,孔明灯下就燃上一团火焰,待到她觉到手中的孔明灯有上升之感,他终是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放手。”
简单的两个字,似乎带着一语双关的意思。
但,听的人,却当是没有听懂。
她的手只顺着他说的放开,她是第一次放,先前,仅听千湄教了一下,该如何去放,当那孔明灯从她的手里徐徐升空时,红红的福字就着蜡烛映红了彼此的脸,然,他戴着面具,她看不清他的神色,自然也错过了他眼底稍纵即逝地一抹异色。
“有事?”
待到孔明灯完全离开草坪,他问出这句话,草坪的周围环绕着一圈树林,算是天然的屏障,加上她吩咐千湄率宫人在外守着,想是不会有人冒失地进来,只是,这样见面,始终是危险的。
她缓缓往草坪旁的假山走去,他也跟她过去,借着假山的遮挡,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
“是不是我求你什么,你都会帮我?”
“我只会做一切和你有关的事,包括你的周全。”他纠正她的话,语意里没有一丝的松口。
“那如果我说,求你帮我救一个人,你帮不帮呢?”她用出这个‘求’字,却让面具男子的手蓦地握紧。
终究,她还是为了西陵夙来求他?
“你认为呢?”他的语音第一次这么冰冷,冰冷到足够让任何人都畏惧去说下一句话,“他目前是还活着,可,我不认为我该去救他。”
但,她却是没有畏缩:
“我求你”
只是,这一句说得极其艰涩。
“我说过,你不可以爱上他。”冰冷转为森寒,这层森寒的后面,是杀意骤现。
她的唇哆嗦了一下,眼底起了些许的雾气,然,仅是盈在那,不坠:
“他救了我,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地。”这句话,回得明显有些避重就轻。
“你能发誓,对他没有一点动情么?你该知道,若救了他,那么太后,或许只有死路一条,太后也是你的恩人,为了他,你忍心看她死?”一字一字说出这句话,语意是分明的。
可,眼下,她没有更多的选择,太后是她的恩人,她不会忘恩负义,这世上的事,其实若非那么顶针相对,未必结局都是坏的。
“假如,让他知道,是太后不忍呢?”
救他,却让他知道,是太后不忍,所以临时收手,放他出来。
等到他回来,太后眼见势败,以太后的个性,该不会去做鱼死网破之争,而他也会念着旧情,饶过太后。
很完美的设想,可说出口,却那么涩,那么苦,那么酸。
“我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他决然的返身,她的手却拉住他衣袖的一角,这个动作,曾经,不止一次,有一个女孩对他做过,每每,他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一次,同样,他停了才要踏出的步子。
“如果你愿意救他的前提,是我不爱他,那么,这样做,应该够了吧?一个爱上他的女子,是不会舍得把这份恩情让出去的,可,将这份恩情给太后,却是两全。”
她说得很认真,却也很坚定。
是的,这就是两全。
但,这种两全,只意味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已经发生了。
唯有一种感情,能让女子做出这样的牺牲。
他看得懂,瞧得明白,更能预见到,这样发展下去的局面,连他都无法控制,而他,并不能一直陪她下去。
眼下,明显,这个局面已经开始失控了。
转身,凝住月华下,那张忧心忡忡的小脸:
“西陵夙没有你想得那样简单。现在,我要带你离开。”
“不——”她断然拂开他欲待揽住她的手。
“留在这,已经不适合你。我不想让你继续错下去。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他说的话越来越莫名其妙,她听不懂,可却听出了,他语意里的悲伤。
“更不想让你丧身在这里。不论这个坤朝,经过这一场的谋算,由谁当政,对你,都不会是好的!”
说完这句,他不容她拒绝,伸手就要强行带她走。
远处,依稀可以听到,嘈杂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树林外,千湄的声音近乎急促的喊道:
“娘娘,您能快点出来么?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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