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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他只说出这一字,不容她退却的,复把她拥进怀里,拥进的刹那,蒹葭不自觉地避开,让他的眉尖不由轻扬。
“臣弟参见皇上。”翔王并没有让人扶着,蒹葭低垂的眸光仅能瞧到他步如流星地进来,一直牵念着他伤势的心,总算是放下。
但,他并没有向蒹葭请安。
不知是故意,还是遗漏。
“平身。”西陵夙显然没有介意翔王不曾向蒹葭请安。
“谢皇上。”翔王旋即起身,他的目光刻意不去瞧被西陵夙紧圈在怀里的蒹葭,只道,“皇上,听闻岭南边疆有战事滋生——”
岭南?
蒹葭地垂下的脸,反咬了一下嘴唇。
岭南毗邻沧州,而沧州正是她的家乡。战火是否会波及那呢?
即便心里再怎样担忧,面上,她并不能表露出丝毫。
“阿垣,再过五日,是你迎娶王妃进府的大喜日子。朕不希望任何事打扰到这桩喜事。”
西陵夙唤翔王的小名,这也是他登基为帝前的习惯。
只是,配上这句冠冕的措辞,恁谁都听得出实则是西陵夙并不希望翔王出征。
纵然,对于翔王来说,如今是建立军功、树立威信的最好时机。
“皇上,臣弟希望能为皇上分忧。至于迎娶王妃,待臣弟凯旋归来后,也是可以的。”
“朕已着太尉及辅国大将军出征此役,你伤势未愈,即便朕有意让你随军前往,可,两军对垒之际,朕不希望,因着将领有任何闪失,殃及全军的士气。”西陵夙拥紧蒹葭,复道,“钦圣夫人有了朕的骨肉,朕也希望你能尽早为皇室开枝散叶。”
翔王的手在袍袖下握紧成拳,再怎样,这或许是命中注定吧。
就权当做是另一种补偿,如此,不必多想背后是否有着种种的刻意,是否就能真能放得下呢?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十章 惊变数(4)
翔王最终遵从西陵夙的安排,于宫内静养到五月初五,举行大婚后,再正式入住翔王府。
那一晚,蒹葭至始至终没有抬头瞧一眼翔王。
那一晚,翔王在临出殿前,却是说了一句,恭喜西陵夙喜得龙嗣。
那一晚,西陵夙依旧歇在蒹葭的旁边。
外人看来,即便有了身孕,她仍圣宠无限。
唯有她知道,这一夜,比起之前的五日,她睡得更是不踏实。
相同的,都是西陵夙和她分衾而睡。
不同的,是如今,她的腹里有了龙嗣,并且,因着担心家里的安危,终是难以入眠。
而陪在君王侧,她不敢辗转反侧,只用锦被捂住大半的脸颊,面朝西陵夙的方向,假寐罢了。
他的呼吸很是均匀,之前的五日,也是他安然入眠,她往往要到晨曦微露前,才在倦意袭来时,稍许的眯一会。
今晚看来还是如此。
她的眉心颦紧,不停地惦记着阿爹阿娘,是无措的。索性微微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若不仔细看,是不会察觉到她眼睛睁开的。
淡黄的烛光透过明黄的蛟纱龙纹帐拂进来,在他的脸上蒙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这样望去,他的侧脸是俊美无俦的。
可她并不能去求他,毕竟,她的真实身份早该是随那批殉葬的宫女一起埋于帝陵下,如今,是依托着太后赐给她的这个全新身份,方能在宫里活到今日。
对,太后!
眼下,或许,唯有太后能救她全家一次。
再者,她假怀有孕之事,也终是要得太后一个明示的。
明日,她能否趁西陵夙上朝,求见太后呢?
这么想时,她的小腹却骤然绞痛起来,痛得她不禁要咬住贝齿,用手努力按着小腹,方能不让那些呻吟声溢出唇。
算算日子,该是葵水来了。每每只有葵水甫至,小腹才会这般地绞痛。
这也再次证实了,她根本没有怀孕。
可,即便这样,她却不能惊动身边的人。
不论她有没有确定一些事,这么做,无疑不是太后希望看到的。
但,很快,当葵水印到龙榻上,就再也瞒不过了。
必须想个法子,不让葵水沾污了榻褥。
手摸索到绶带,忍着疼,轻轻解开,将绶带才要垫到下面,他的手突然覆上她的腰际。
他,竟是醒了?还是,他根本没有入睡呢?
疼痛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