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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印度人,英国人勤快得多。和中国人一比,英国是比较懒散的。因为看美剧练的口语的缘故,陈克操着一口标准的美国英语,还有些纽约腔。在遣词造句的时候,陈克尽量使用“may”而不是“can”这样的伦敦味。那位负责教育的官员其实没在伦敦呆过多久,他来自考文垂。
陈克这个短发中国人能说一口明显不是来自中国本土的英语,这点就不让人讨厌。陈克既不像普通的中国人,对英国人有什么明显的敌意,也不像买办,刻意奉承。这位官员也就回答了陈克的几个关键问题。这份文件里面提及的学校到底归谁管。那些部门负责这所需学校的牵头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陈克每到一个签字盖章的单位,都是如此这般的来做。并不是在所有的地方,官员都如同那位负责教育方面的英国人一样和气,对陈克报以恶劣态度的官员也不是一个两个。在这个时候,陈克就只好采用另外的办法,也就是说,“你只要不把我撵出去,我就要就事论事的把该你负责的步骤给办了。”
齐会深在这几天里面和陈克全程同行,在齐会深的想象里面,办事就是找到负责人,进行明面或者私下的协商,然后得出一个结果。他这是第一次和现代官僚体系做斗争。看着英国人脸色阴沉,语气不善。但是陈克毫无畏惧的和他们交换意见,听从英国人的指挥。很多在齐会深看来是蛮横无理的要求,陈克却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返跑几趟去完成。
公文上盖章,填表,再盖章,换表。今天到一个部门去,明天还得去,找同一个人的目的就全然不同。第四天下午,陈克终于把一份最终文件拿回到汉弗莱参赞的面前。
汉弗莱参赞用有些诧异的目光看着陈克和齐会深这两位中国青年。作为一个深知官僚体系厉害的英国人,他很有些赞赏这两位青年的坚定执著。其实在上海的英国官僚体系没多大,他早就知道陈克在其中的所作所为。陈克并不是完全按部就班的去签署文件,在没有触及汉弗莱参赞所拥有的“立场”前提下,陈克弄明白了该找谁,然后自己就去找那人盖章。
作为官僚系统的特点之一,早就有下面的人来找过汉弗莱,希望知道这件事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汉弗莱就一句话,“按流程走”。下面的人自然不会理解错,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别刻意找麻烦就行了”。
这次办学校的事情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务,自从美国人把庚子赔款用来在中国办学之后,英国人也有这样的打算。但是英国人自持“国际地位”,不愿意像美国那样做的那么直白。这次的办学就属于这个范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背景,汉弗莱参赞也未必会这么痛快地给陈克放行。
陈克按照管家的刻意交待,把那张银票一并放在了这份最后的文件上。汉弗莱参赞给陈克签了一张收据,就把两人打发走了。
“你的意思是,英国人在用中国的庚子赔款建学校来收买中国人?”在领事馆外面,齐会深问陈克。“而且这所学校,是英国在上海的领事馆让我父亲出钱办学,他自己不出力。搞出来的那个什么文青你刚才的那个词叫什么?”
“政绩工程。”
“对,政绩工程。文青的意思是,英国领事馆搞了一个政绩工程。”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咱们两个肯定不可能把事情办完。”
陈克说完这话,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神色。齐会深可没有陈克的好心情,他只觉地这些天的忙活,仅仅是弄了这么一个空架子学校,还是替英国人效力。这令他很不爽。
“会深,这就是革命啊。我们的革命事业获得了重大的突破。你不是一直想招纳革命同志么,通过这所学校,我们招纳革命同志的过程就事半功倍了。”陈克劝道。
“虽然可以招集同志,但是我们更多是找一堆人给英国人效力,我总是觉得不对。”齐会深还是有些想不通。
“会深啊,你想的革命到底是什么?一堆同志们手拿刀枪,把敌人都干掉。我觉得你现在不该这样幼稚了。”
“那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啊。文青兄,你说要革命,怎么看你做的和革命越来越远。以前好歹你还给我们讲讲革命道理。这些日子,你连革命道理都不讲了。”
陈克并不赞同齐会深的看法,“哈,我讲革命道理的时候,你们还不是革命同志。现在我们连党小组都建立了,我怎么觉得我革命工作卓有成效呢。”
“那文青之后准备怎么办?”齐会深知道自己辨不过陈克,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党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