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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了,是不是?”费要多罗道:“是。不知大人这么干是甚么
用意?”
韦小宝道:“这是最公平的划界法子啊。我们碰头的地方,
就是两国的边界。那地方离莫斯科是一个半月路程,离北京
也是一个半月路程。你们没占便宜,我们也没占便宣。但我
们这一场胜仗,就算白打了。算起来还是你们占了便宜,是
不是?”
费要多罗满脸胀得通红,说道:“这……这……这……”
站起身来。
韦小宝笑道:“你也觉得这法子非常公平,是不是?”费
要多罗连忙摇手,道:“不,不!绝对不可以。如此划界,岂
不是将俄罗斯帝国的一半国土划给了你?”韦小宝道:“不会
是一半啊。你们在莫斯科以西,还有很多国土,那些土地就
不用跟中国二一添作五。又何必这样客气?”
费要多罗只气得直吹胡子,隔了好一会,才道:“公爵大
人,你如诚心议和,该当提些通情达理的主张出来。这样……
这样的法子,要将我国领土分了一半去,那……那太也欺人
太甚。”说着气呼呼的往下一坐。腾的一声,只震得椅子格格
直响。
韦小宝低声道:“其实议和划界,没甚么好玩,咱们还是
先打一仗,你说好不好?”
费要多罗不住喘气,忍不住便要拍案而起,大喝一声:
“打仗便打仗!”但想到这一仗打下去,后果实在太过严重,己
方又全无胜望,只得强行忍住,默不作声。
韦小宝突然伸手在桌上一拍,笑道:“有了,有了,我另
外还有个公平法子。”伸手入怀,取出两粒骰子,吹一口气,
掷在桌上,说道:“你不想打仗,又不愿二一添作五,咱们来
掷骰子,从北京到莫斯科,算是一万里路程,咱们分成十份,
每份一千里。我跟你掷骰子赌十场,每一场的赌注是一千里
国土。如果你运气好,赢足十场,那么一直到北京城下的土
地,都算罗刹国的。”费要多罗哼了一声,道:“要是我输足
十场呢?”韦小宝笑道:“那你自己说好了。”费要多罗道:
“难道莫斯科以东的万里江山,就通统都是中国的了?”韦小
宝道:“我猜你运气也不会这样差,十场之中连一场也赢不了。
你只消赢得一场,就保住了一千里土地,两场二千里,赢得
六场,就有便宜了。”费要多罗怒道:“有甚么便宜?莫斯科
以东六千里,本来就是俄国地方。七千里、八千里,也都是
俄国的地方。”
韦小宝与费要多罗二人不住口的交涉,作翻译的荷兰教
士在旁不断低声译成中国话。佟国纲、索额图等听在耳里,初
时觉得费要多罗横蛮无理,竟然要以黑龙江为界,直逼中国
辽东,那是满洲龙兴之地,如何可受夷狄之逼?心中都感恼
怒;后来听得韦小宝说渴欲打仗立功,以求裂土封王,俄使
便显得色厉内荏,不敢接口:再听得韦小宝东拉西扯,什么
交换封邑、二一添作五、又是甚么掷骰子划界,每注一千里
土地,明知是胡说八道,对方是决计不会答应,但费要多罗
的气焰却已大挫,均想:“罗刹人横蛮,确是名不虚传,要是
跟他们一本正经的谈判,非处下风不可。皇上派韦公爵来主
持和议,果真大有知人之明。这番邦鬼子是野蛮人,也只有
韦公爵这等不学无术的市井流氓,才能跟他针锋相对,以蛮
制蛮。”
佟国纲、索额图等大臣面子上对韦小宝虽都十分恭敬客
气,心底里却着实瞧他不起,均觉他不过是皇上宠幸的一个
小丑弄臣,平日言谈行事,往往出丑露乖,却偏偏又恬不知
耻,自鸣得意,此番与外国使臣折冲樽俎,料想难免贻笑外
邦,失了国家体面。哪知皇上量材器使,竟然大收其用,若
不派这个惫懒人物来办这桩差使,满朝文武大臣之中,还真
找不出第二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