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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机场外,热浪袭人,迎面而来就是一阵扑头盖脸的黄沙。
国师一声长叹。“毁了!我的衣服。”
他天生爱干净,即使只是一小块污渍他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滚滚黄沙。
快手戴上遮阳墨镜,看也不看唉声叹气的伙伴一眼,径自往前走。
“我们先找个旅馆洗澡吧?”国师眼巴巴赶上。
“你当我们来度假的?”
“可是我全身都是沙子。”他困难地扭动脖子,脸上的表情是一百个不情愿。
快手森冷低吼。“那么,你以为黏在我身上的是什么?”
仅有的一丝希望破灭于瞬间,国师只好咬牙认分地拖着牛步……
他们不叫车,净挑人少的巷道,一直到快手的身形闪进一条无人小巷。
他动作俐落地脱掉一身累赘,臃肿的外衣里竟然在口袋、夹缝,任何可以藏匿物品的布边装满令人匪夷所思的零件。
松绑、组合,一堆看似完全不相关又无用的纤维零件在拼装下活出了生命。
那是一台迷你机车。快手分毫不差地组合完毕后,重新披上那件改良式罩袍便要往前冲去。
“等一下,我们不是约好日落西山再行动?”对快手做人的机械天分国师并不吃惊。
“基本上是这样,”快手做最后整装,旋即启动油门。“可是我不想照着死板的公式来。”
心急如焚的他一刻也坐不住,他无法忍受唐诗画不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打蛇要打七寸。”国师摇头,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对骠悍的快手来说显然并不成立。
“我要的是出其不意。”对快手来说,攻心为上和猝不及防才是他的策略。
“那我怎么办?”
“你从来没出过国吗?”快手的口气又渐趋不耐烦。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快手丢下白眼,风驰电掣而去,只留下一缕灰烟将国师团团包围。
“咳!咳!我的衣服,咳……”
气势如虹的花园,怪兽喷泉,神话雕像,椰树成林,桔香阵阵由一排巨大的窗外游走进房间。
房间的墙或天花板都是雕刻的精品,帝王生活之美轮美奂是平民百姓无法想像的。
唐诗画承认自己就是那种平凡的老百姓,在应接不暇的惊讶后并不会涌起想将这些华丽的东西据为己有的欲望,她牵挂的仍是在千里外的鄂图曼。
她跳车后被“押解”回皇宫,亚历山大不发一语地就将她关进这幢宽阔的宫殿中。
他不禁止她在宫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但是前提必须有八个带刀侍卫和两个宫女随行,缺一不可,所以,她形同被禁锢。
慢吞吞剥着桔子,她的心却不若表面那么轻松自在,她心动如风火轮。站在不远处等着呼唤伺候的宫女要是知道此刻她这新主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恐怕要晕倒了事了。
唐诗画动了动嘴,马上有两个宫女等着让她差遣。
“我想吃荔枝,你去帮我找来。”她讲的是标准的国语,谅她们也听不懂。
果然,两个年纪青涩的少女变成了听雷的鸭子,在交递匆促的眼神后不安地伏跪地上。
“对不起,翻译官还没来,可否请女主人稍待,奴婢们立刻去请。”
唐诗画或许听不懂她们那口别扭的士语,但听声辨字大概捉出一个梗概来,就点了点头。
两个宫女如蒙大赦,忙不迭跑了出去。
唐诗画面带得意笑容地把最后一瓣桔子放进口中,而后轻轻松松地走向侧门。
像感应器,八个侍卫在她踏出门槛的第一步,军纪般的整齐队形以两人为一组,共为四组地横在她面前。
“我要去凉亭乘凉。”她下达简短的命令。
原来两人为一体的队伍立刻空出一条通道来,如影随形地包裹着唐诗画向前走去。
八角型的凉亭、吊篮、躺椅、水果,一应俱全。
“你们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准靠近。”她的姿势有如女王般威严。
“是。”他们轰然作答,然后离去。
其实唐诗画肚里云亮,凭她现在暧昧不明的身份根本使唤不动这些御林军,他们都是亚历山大派来的人,又怎会听她一个无名小卒的差遣,但她在乎的不是他们是否依令行事,而是在某种程度上,这些御林军应该会作限度内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