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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的文章后,抢在李大钊之前就写了一篇《问题和主义》。蓝志先算是读懂了胡适的用意,完全帮着安福系抨击他,言辞比李大钊激烈多胡适是讲究民主的,照样亲手编发了这篇文章。
傅斯年从李大钊的文章里闻到了火药味。守常先生不愧是位坦荡的君子,见他开门见山地说:
《新青年》和《每周评论》的同人,谈俄国的布尔什维克主义的议论
很少,仲甫先生和胡适先生,一方面要与旧式的顽逆思想奋战,一方面要
防遏俄国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潮流,我可以自白,我是喜欢谈谈布尔什维克
主义的
傅斯年也觉得李大钊误会了胡适,他完全把胡适当成对手了,一发而不可收地批评起来。
杜威者头对这场论战倒是挺感兴趣。他来中国已有些日子,作为一位哲人,自然有过人的见解。见他幽默地耸了耸肩膀,笑着对胡适说:
“胡先生这回要四面受敌了,因为你的文章既没有想清楚,更没有讲清楚。”
胡适终于沮丧地低垂下脑袋,说:“唉!谁让我们正好生活在中国的大动乱时代在这个动乱的时代,尽管我们心智的版图上早就浮印着中国的轮廓,但外来的观念和思想,又像狂风暴雨一般冲击而来。目前的中国,阶级对抗也实在太激烈所以‘革命’这个字眼最容易被人接受和利用。在守常等人眼里,我和杜威先生肯定成了西方来的传教士,是来宣传西化理论的。其实对社会主义的研究,我相信不会比他们差。”
傅斯年赞同地点了下头,与罗家伦轻声交谈起来。他俩知道胡先生确实读了不少这方面的书,其实他和李大钊一样,也是非常虔诚地思索着中国的出路。
杜威先生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那睿智的目光终于触及到一个沉重的话题。他用充满哲理的语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他对中国问题的关注:
“我亲爱的青年朋友们,现在我们必须回答一个共同关注的问题,如何面对世界,寻找本民族的出路?为什么叫面对对中国人来说,面对不言而喻包含着对抗的意思。一个欧洲人,绝不会说,他一生下来就‘面对’东方文化。因为他的文化两个世纪以来一直是世界的主流。他生下来只有自我意识,没有对抗意识。他们怀着自由派的理想主义,真诚地相信自己正沿着一条万无一失的平坦大道走向美好的世界。而对于中国的知识分子,自十九世纪维新变法以来,就一直笼罩在绝对专制,险象环生,大难临头的压抑和紧张之中。二十年前的梁启超,勇敢地发出了‘破坏亦破坏,不破坏亦破坏!’的呼吁。今天我发现你们仍在重复前人的痛苦和努力。中国到底往哪里走?李大钊先生提倡苏俄的阶级战争,陈独秀先生向往法兰西的民主自由,而胡适先生更看重欧美的自由主义。这自由主义其实是一种社会政治制度,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只有全社会多数人都具备了这样的生活态度,树立了正确的公民意识,这个社会才可以算是一个现代化的社会,这个国家才可以成为一个法治国家。中国要达到这个目标,还有漫长而曲折的路程。而这次的‘五四’和新文化运动,却使我消除了西方人意识中长期存在的关于中国人冷漠、狭隘的陈词滥调。明知政治行动充满风险却义无反顾,明知希望没有结果仍一如既往地前进。从某种意义上说可以把这些青年知识分子比作希腊歌剧中的合唱班,尽管他们的声音有时太尖锐太刺耳,尽管他们的姿态有时太过于形式化,但他们还是同传统的合唱班不一样,他们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们拥有一种离开自己的既定位置走向政治舞台中央的巨大力量。不过这样做的人,往往比别人多一分风险,甚至会很早就死去。但不可否认,他们是民族的精华和希望。他们使我又思考起一个新的问题,中国的出路除了西化、苏化这两条路之外,还有第三条路讲到这里,我非常欣赏蔡元培先生兼容并包的文化态度。他是试图沟通中西,寻找本民族出路的一位伟大的启蒙思想家。而胡适先生注重文化建设,提倡多研究和解决中国实际问题的务实精神,从长远讲都是值得称道的。只是在这四分五裂,吵吵嚷嚷,务虚不务实的时代里,没有人会理睬他微弱的声音。这是中国思想界的悲哀,你们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呀!”
同桌的三位中国人,都被他那种悲天悯人的内心独白感动他们看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自康、梁变法以来,已整整二十个年头了,可是中国仍在重复前人的痛苦和努力,整个民族的智慧就消耗在这一代又一代的重复之中。
傅斯年的炮筒子性格,终于忍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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