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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我的骨骼,我的血液,都隐藏著他的基因。
但我长得不像他,他只给了我和他一模一样的挺拔鼻梁和混血的轮廓。
他的大部分,给了叶新,比如那双大而圆的眼睛,比如从叶新出生到现在的三十年陪伴。
我承认我嫉妒,但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因为我没有资格。
那年我四岁,就是在这个房间,我躲在门後听他和老爸吵架,然後他把我拎进屋子指著我对老爸说:“他不应该留在世上!因为他是你这个男人生的!怪物!”
我琢磨了三十六年,也判断不出这句话的重点是“你”还是“男人”。
不过我知道了,我能活著,就已经该烧香拜佛了,哪里有资格去嫉妒叶新那个天之骄子。
人生而平等什麽的,都是P话。
讽刺的是,现在说男人怀孕,就像晚餐要吃韭菜不想吃芹菜一样平常。
老爸告诉我,我们是什麽什麽族,到底是什麽族我没记住,反正就是男的能生孩子。当时我用被雷劈到遍体焦黑的表情问,那要女的做什麽。老爸说,你如果娶个女孩子回家,就不用生宝宝了。於是我当时发誓要娶个孝顺贤惠会做饭的女孩子回家,让她生宝宝。
可我是个gay。
当然,这并不意味著我要给谁生宝宝=。=|||……
吵完那一架之後,我就跟老爸去了新加坡。
再後来就是老爸去世,我被带回中国,进了孤儿院,兜兜转转最後还是在新落脚。
直到我都二十五岁了,他忽然找到我,说我是他儿子。
我跟他说无所谓了,毕竟早就过了哺乳期。何况一个人生活已经成了习惯,忽然有人跑过来说“我是你的某某某”只会让人感觉别扭。
他没逼我,偶尔和我联系联系,就没别的了。
他可能是想补偿,但真的不需要,只要允许我在YY的范围内,嫉妒一下下,就很感谢了。
“这次你和叶新合作,他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笑笑:“令公子工作认真,又高瞻远瞩,倒是我应该向他多学学。”
“还有锺翛……他是和叶新从小玩大的,孩子不错,但毕竟没什麽经验,需要多锻炼锻炼。”
“哦……”我挑挑眉毛。
“今天也不早了,就在这歇下吧。明天你们三个一起上班。”
我笑著推托:“不麻烦您了,明天要用的文件还在家呢。”
“这样啊,”他点点头,“那路上小心。”
下来的时候看到锺翛和叶新正在客厅里喝茶,不知道说到了什麽,笑得很开心。
我走到锺翛面前:“走吗?”
“哦……”他犹豫著回头看看叶新。
我指指锺:“很晚了。”
叶新笑著招呼:“这麽晚了,就住下来吧。”
锺翛看向我。
我心底一突突:“不用麻烦了,还有文件在家,明天要用的。”
“这样啊……”
“那,那我先告辞了,”锺翛站起来。
叶新也站起身来送我们,拍拍锺翛的头顶:“你跟我客气什麽。”然後柔柔的对我说:“杨先生以後也经常来作客呀。”
客套一番,才坐到车里,放松的伸个懒腰,眼睛一瞥,看到锺翛看著後视镜。
我不常抽烟,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想点上一根。
“看什麽呢。”我问。
他移开视线,对上我的:“没什麽。”
我吐出一个烟圈:“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要去玩玩吗?”
他不著痕迹的皱了下漂亮的眉毛:“不了,谢谢。有些困了。”
“喝了那麽多茶,还会困?”
话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嘴贱也不是这麽个贱法。
果然,他抿紧了嘴唇。
我叼著烟笑了,踩下了油门:“走吧,乖宝宝。送你回家。”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相对论的含义,我是切身体会到了。
锺翛的家在三环外,离叶家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我送他到楼下的时候,感觉才过了几分锺似的。
在车上我试著和他搭话,可能刚才的话惹著他了,所以对我爱答不理的,问三句就回一句。
我也不好腆个老脸勾著勾著地自说自话,也就识趣儿的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