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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家庭的关系,傅泾波年轻时就结识了三位中国北方的政坛要人。一为“南北二孙”之“北孙”的孙洪伊。孙洪伊(1870—1936),字伯兰,天津人,晚清与傅瑞卿同为顺直谘议局议员,时人谓其虽然“为人木讷,拙于词令”,然而“轻财守义,重然诺,颇有燕赵侠士风”。任议员时,亲率各省代表来京师请开国会立宪,至是闻名于时。民国二年(1913),孙洪伊当选为国会众议员,组建民立党,反对袁世凯称帝。后入段祺瑞内阁任内务总长。旋南下护法,加入孙中山护法军政府,亦任内务总长,颇为孙中山所倚重,时人又以“小孙”目之,以别于孙中山之“大孙”。
由于孙、傅两家是世交,故孙洪伊对傅泾波这位世侄的聪明与机智十分欣赏,惊异于其深厚的国学根底,而傅也称孙为“我的教父”(my godfather)。在孙洪伊的影响下,傅泾波得以结识一批名流人士,也练就了一手官式文章。
另一位为孙中山的广东香山(今中山)同乡、清政府派赴美国百名幼童留学生之一的蔡廷幹。蔡廷幹(1861或1863—1935),字耀堂。进入民国,任袁世凯的高等军事顾问、英文秘书长。1926至1927年一度署理北洋杜锡珪内阁外交总长。傅泾波从蔡廷幹处提高了自己的英文口语水平,蔡廷幹也利用傅泾波娴熟的国文根底帮助自己处理中文信件。
第三位是李石曾。李石曾(1881—1973),名煜瀛,河北高阳人,他是晚清军机大臣李鸿藻第四子,李家与傅家为世交。1902年,李随孙宝琦赴法国,从事大豆研究,又研究无政府主义学说。作为清廷官宦子弟,李却反其道而行之,投身反清革命,1906年,他经在法人士张人杰(字静江,对孙中山的革命事业颇有赞助者)介绍,加入中国同盟会。回国以后,又在天津组织革命团体京津同盟会,并在北京创立华法教育会、留法勤工俭学会,在家乡开办高阳县布里村留法预备学校。1917年底,担任国立北京大学生物学及社会学教授,后来又在北京创办了私立中法大学,北京易名北平后的1928年,任北平临时政治分会主席。
按照林孟熹的说法,李石曾“是除司徒雷登以外,对傅泾波一生影响和帮助最大的人”。5主要表现在傅泾波后来与国民党高层人士所建立的关系,基本上都是通过李石曾所建立的。尽管李是“反基运动”的倡议者,而傅是一位基督徒,但却并没有妨碍二人成为情同手足的忘年之交。
傅泾波长于交际。在北京大学就读期间,他结交了胡适、陈独秀、吴稚晖、李大钊、瞿秋白、周恩来、孔祥熙等人,还在溥仪的英文老师庄士敦的引见下,去紫禁城见了这位清逊帝。傅泾波后来说:“我有很多机会成为共产党人。我很多朋友是共产党人,但我拒绝像他们那样,因为我深受美国个人主义及基督教导的影响。我不可能成为一个革命者,因为我信奉非暴力。”6
傅泾波:与司徒雷登形影相随的人(3)
由于傅泾波的父亲傅瑞卿早就皈依了基督教,使傅泾波对基督教也产生了兴趣。在父亲的影响下,他常常参加北京和天津两地的基督教青年会的活动,并且是其中查经班的成员。
1918年秋,傅泾波陪同父亲去天津参加全国基督教青年会大会,当时任教于南京金陵神学院的司徒雷登应邀在大会上用中文(确切地说是带着杭州口音的中国话)作了演讲,他的这次演讲给傅泾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司徒雷登后来回忆说:“虽然他(指傅泾波)听不懂我的南方话,但是在他的想象中,我的人格似乎放射着一种神圣的光芒。”而傅泾波后来对其子女们也说过,在他眼里,司徒雷登仿佛是“基督化身”,他对司徒雷登的爱甚至超过对他亲生父亲的爱。
1919年,司徒雷登赴北京就任燕京大学校长,在北京基督教青年会总干事爱德华兹的介绍下,傅泾波与司徒雷登结识,一个是中国19岁的北京大学学生,一个是美国43岁的正在组建中的基督教燕京大学校长,就这样开始了长达44岁的忘年之交。
次年,傅泾波从北京大学转学到燕京大学,一边读书一边为司徒雷登做事。他说:“我从未同司徒一家一道去过教堂,但是他的榜样却唤醒了我应该成为一个基督徒,而不要再无目的地在周围游移。”
司徒雷登对傅泾波的认识是敏锐的,他看中了傅泾波在政治上特有的潜能。他认为,傅泾波“似乎从他那世代都是高官的祖先身上继承了一种政治上的才智,并生来就有一种通晓官场心理学的本能”。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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