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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她好得很,是个幸福的小女人。”我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打了个哈欠,“完全不用担心。好了,你自便,我睡觉去。”
回到房里躺下拿被子裹住自己以後,我揉了揉笑得僵硬的嘴角,只觉得异常疲累,还有种微妙的失望。
只是好像,无论发生什麽情况,都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我的身侧。
不管是恋人,还是兄弟。
几天之後,我们接到了法国来人的邀约电话。
鉴於对方电话里是一口我听了就头昏脑胀的法文,所以我带著小江来到对方指定的茶楼。
茶楼处於A市中心的某个湖面,远望过去如同漂浮著一般,环境幽雅,倒是个品茶谈诗的好地方,颇适合一群生意场上的文化人衣冠楚楚地聚在那里,挂著敷衍虚伪的笑动动嘴皮子,展开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只不过通常的情况都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工作日的下午,茶楼也没有太多人。顺著服务生的指示刚走上二楼,在不远处靠窗的、独立隔开的圆桌旁,我就赫然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背影,正托著腮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
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浅浅地洒在他的周身,为他笼上一层光晕。露出来的一半安静侧脸依然分明好看,就像回到很多年前,那个冲我调侃的露齿一笑却让我惊为天人的少年。
我就那麽愣愣地盯著那一束阳光恍了神,直到小江推了推我:“许总,林总在那边。”
“林总”这个称呼宛如一盆冷水泼下来,直接把我拖回现实,把刚刚心底涌上来的那点儿感慨和回忆尽数浇灭。
我与小江一齐走过去,林远大概是听到了人声,立刻转回头来,见到我脸上露出讶然,脱口而出:“岸……”
说罢他大概是看到了我身後的小江,又立刻换了生疏的叫法:“许总?真巧。”
我冷笑一声,也礼尚往来地招呼回去:“是啊,真巧啊,林总。”
恐怕也是察觉到我和林远之间诡异的低气压,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江聪明地选择了全身而退:“许总,你们先聊。我去一趟洗手间。”
“岸哥,”一直目送小江远去,林远这才转回身面对我,“你怎麽会来这里?”
“怎麽?”我忍住剧烈的心跳,皮笑肉不笑地看他,“怕我砸你的场子?”
“你不会。”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著笃定,“虽然你总是嘴硬,但你总是很有分寸。这一点你一直没变。”
我顿时哑然,嗓子都好像梗住了说不出话来。
大概这个和我在一起认识十年相恋七年的男人,是最了解我的那一个,但可笑的是,这个把我看透的人,最终选择的还是放弃我停留在他人的身旁。
也许最美好的,不过是最朦胧的时候。
“岸哥,”他再次很耐心地问了一遍,“你怎麽会在这里?”
看来他并不知道我的公司要参与竞标的事情。
易新的人办事一向都是这样,狂妄得不得了,连背景调查都懒得去做,因为他们总是自信地认定了,没有公司能争得过它。
我这会儿已经没了心思再闲扯:“和你的原因一样。”
他脸上讶然之色更甚:“你们公司也想参与那个标?”
“怎麽?”我耸耸肩,“不成麽?难道只要你们易新插手的案子,其他公司就不该妄想了?”
他皱了皱眉,语气依然秉承他一贯的斯文,显示著他的教养有方:“岸哥,公私要分明。有什麽不满你可以单独冲著我来,但现在说话别这麽夹枪带棍的好吗?我真的……”
说著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很不喜欢你这样。”
“喜欢不喜欢反正也都与我无关了,我应该没必要改了吧。”我似笑非笑地把他顶回去,“况且牵涉到公司竞争,难道我还要彬彬有礼地对你说,欢迎你们公司早点来把我们打败?”
这会儿我奇异地觉得,虽然我心里依然发沈,可他的话已经不再若之前能那麽准确地刺中我的心脏造成伤害的最大化。
我甚至敢与他不再逃避地正面对决,连原本紧张快速的心跳,似乎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大概这也是时间的力量。
“你别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远叹了口气,慢慢坐回椅上,“岸哥,你知道,我不会跟你争。如果你志在必得,我愿意退出这场竞标。”
我顿时感觉就好像有一口血堵在了喉咙里,可怎麽都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