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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感悟苍茫的历史感。
浸漫于村庄的血是活跃的,那是民族灵魂的召唤。
祭奠的也应该是能复活的。
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文学正在悄然诞生……
序不成序,论不成论,失当之评,离题之论,方家哂之可也。
汪兆骞
二OO六年十月十一日 北京
第一章 袭击(1)
得知日本人到了龙江的那天早晨,阴风怒嚎,太阳犹如杏色透明蛋黄轻飘飘地悬挂在六九山的上空,村庄在将近傍晚的暮色里,铺着一层无垠的寂静。爷爷在院子独自一人来回转悠,冷峭的寒风肆无忌惮地翻动他的衣襟,激灵灵地,他打了几个冷战,刚好把一袋烟抽完,就听见院外枝头上有一群麻雀在齐声哀叫。
几个伙计在我爹带领下,直奔西厢房,满地的脚步踢碎了日光,光怪陆离的影子穿行在回廊里。急匆匆的脚步让我感到纳闷,我支楞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脚步声,目光也就被他们脚上的乌拉鞋引到了那房门口,我想知道我爹他们一伙要干啥?
不知什么时候,奶奶从正房里出来,她已经站在我身后,狠命地揪住我耳朵,我的耳朵一阵酸热,一阵灼痛。我感到钻心入骨般的疼痛,目光又呆又苦,呲牙咧嘴地看着她。她的嘴唇上挂着凶恶,怒气在嘴角飘着。她摆手示意让我滚一边去。我不敢出声地撅了撅嘴,就按照她的指令滚到一边去了。但还是贼不溜秋地回头望了望那门口儿,就听见那门吱嘎一声关上了,关住了里边我非常想看到的一切。
十二岁的我是有深刻记忆的,记忆中重现了我家宅院的辉煌,现在我仍然能够感觉到我家那段富足生活。自打爷爷和父亲那天晚上的举动开始,全村人的命运从此就开始改变?他俩就能改变我们大门关家的存在方式?我不知道,想起来了,又想不起来,是遥远了,还是恍若隔世?所有的景况也确实一去不复返了。在我们大门关家村庄的旧址上,我看到了蒿草丛生,残垣破败,一派无比荒凉的景象。我身上二十处刀疤同眼前破败景象一起隐隐作痛,这刀疤看来与它们同在,这也许是爷爷和父亲不畏强敌的最好印证。也是他们给像我这样不肖子孙留下的永恒纪念。无论我走到哪里,就将它带到哪里吧。眼前的荒凉与冷漠,凄苦与落破,我的灵魂也开始在这破败的景象中游走奔袭。
我们村庄那时的模样,现在也完全可以想象出来的,应该算是一个挺漂亮的村子。几条清亮的小河从村前从村后永不停息地流淌,纵横交错在那广阔无边的黑土地上,最后都流淌到嫩江里去了。要是在阳光明媚的夏天,满山遍野全是绿色,野花在大草甸子上开出一大片五颜六色,开出一大片的美丽。我当时还是光屁股的娃娃,还不知道美丽一词之说。用爷爷的话讲就是:“贼他妈的带劲儿”。
爷爷说当初他来这里,就得意上了这块土地。那土是油黑铮亮,水是清冽见底。这是一个既能打猎又能产粮的好地方。从他来到这儿第一天起,他就像爱女人一样“稀罕”上这片土地,勤恳经营着这片土地,土地也给了他丰厚的回报。在这里,他繁殖了二代人丁。
面对渐渐殷实家业和富足的生活。爷爷清楚地知道,在土匪横行昏无天日的年代中生存,富足会引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于是,他就带着我爹去了齐齐哈尔,那时的齐齐哈尔叫卜奎城。他们去卜奎城花了可老多钱了,买枪买马。还修起了自己的宅院。在院墙的四角修起了老高老高的炮楼。尤其是那宅院的大门整得很气派,很牛逼。牛逼到什么程度呢,反正方圆百里没这么敞亮的大门。爷爷还用笤帚头蘸着猪血从里到外把那门涮了三遍色儿。我们村子的名字———大门关家,就是根据这个大门叫开了。
现在这个村庄消失了,那个宅院消失了,大门也消失了,一切都消失在我遥远的梦幻中。
一切都从日本鬼子来了开始,又从日本鬼子走了结束。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我结束不了我的思想,结束不了我身上刀疤深处的痛楚。那是爷爷和父亲用鲜血刻在我骨头里的记忆,也是让后代的儿孙们记住,我们龙江人不是好惹的种,我们的根就扎在在这一望无垠的黑土地上。
那天晚上,爷爷非得去袭击日本鬼子的兵营,那股劲头儿是谁劝也不听,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对于爷爷和父亲那天晚上带着四十多个伙计的行动,开始我是知道一些,后来发生的事我也是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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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袭击(2)
那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月光很是朦胧,霜雾浓重。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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