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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多年不见的父子,只不过简简单单说了几个字,箭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充斥整个大厅,弄得人人浑身僵硬。
好象,他真的跟海棠好象,连声音都一样!他们连气势都相仿,有如现在的局面正是海棠对海棠。
“老爷,这是少爷的女朋友,叫……”田叔老迈的记忆一片模糊。
“铃儿!”她兴奋地抬起右腕上的铃铛甩动。
“啊,好,这下我就不会忘记了。”田叔指着铃铛笑笑。“少爷,去厨房看看田嫂好吗?她好多年不见你,心里挂念得很。”
“我待会再去。”海棠冷冽的话气有如与敌军对阵的将领,“我只是来向爸转述卓爸的一项请托……”
“不急嘛,反正有得是时间,吃过晚饭再聊也不迟。”田叔笑嘻嘻地拉起海棠的手臂,临走前朝铃儿一问:“你想喝点什么?茶好吗?”
铃儿点头之后,大厅里就只剩她和海棠的父亲伫立,凝重的沉默令人难以呼吸。
“坐。”长达几乎一世纪的沉默后,他竟然只吐出了一个字。
她突然有点明白海棠为什么不愿意带她一起来,可是雷父是她在这个世上重新拥有的第一个亲人。
“你和海棠……打算结婚了?”他与铃儿遥遥对坐在各自的沙发上,互相对望。
“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他为什么带你一起来这里?”
“因为我死缠着他,硬要跟来。”
“埃”他垂落的视线中含着些许沮丧,或是失望,铃儿不确定。或许他心中存着微小的希望,觉得海棠是特地带新娘来拜访他。
“这里有很古老的味道。”她抬头张望四周,不自在的感觉慢慢消褪。
“老房子了,海棠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真的!”铃儿的眼睛突然闪闪发光。“他小时候也在这里长大吗?”
“他住到考上大学后才搬出去。”
“这里全是他小时候住的模样吗?”她忍不住兴奋地跳起来东摸摸西摸摸。
“只有沙发换过。”雷父也跟着起身,淡漠地掀起墙上的古字画,后头下方竟有一堆涂鸦。“这是他小时候的杰作。”
铃儿马上蹲下去一探究竟,摸着那片乱七八糟的线团和青涩扭曲的幼童字迹:雷海索签名。
“哈哈,他居然也有这么矮小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从以前就一直这么高头大马!”她乐得真想把这块墙板拆下带走,自己私藏。
“他以前还差点拿这个楼梯扶手当溜滑梯,被我打过后就再也不敢了。”
铃儿闻言又马上扑向华丽的雕纹扶手。
“那时他才这么高。”雷父比了比扶手上的高度。
“好小!”铃儿开心得快融化掉。她的成长足迹早随年代而消逝,海棠的过去却还找得到。“还有哪里?他还干了哪些坏事?”
雷父状似冷漠地一一指出海棠的丰功伟绩,似乎这个家没被他拆了是它命大。 过往的痕迹一路细数上去,最后来到二楼一间温暖色调的老房间。午后的春阳佣懒斜映在窗外绿藤上,房内纤尘不染,床幔干净而明亮,间有一阵阵窗外袭来的花香。
“这是海棠出生的房间。”
铃儿一震,胸中难以言喻的暖流泉涌而上。这是他出生的房间?她作梦般地慢慢步入,轻轻抚着每一样细致的摆设,彷佛她正悄悄地走进天堂。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她听见小鸟细细的交谈声,听见轻风拂掠花朵的温柔,听见青绿小草在暖阳下静静地伸着懒腰。
她的灵魂静谧得几欲长眠,宛如回到遥远的辽阔草原,找到可以安歇的湛蓝清泉。
“这是一个让宝宝出生的好地方。”
她下意识的一句轻叹,引发雷父无比震撼。
“雷伯父?”
他强作镇定地闭上双眸,双唇微抖了许久才吐出完整的字句,“你先下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铃儿不解地乖乖出去,带上房门前凝望雷父灈瘦的背影许久。“你其实很想念他吧。”
他?雷父微愕地背着她睁眼质疑。是指海棠,还是他过世多年的爱妻?
“都有。”她轻轻带上门,淡淡离去。
是的,他不只想念爱妻,更思念他长年以来一直忽略的儿子。直到方才细数海棠童年的点点滴滴,他才顿悟到这点。他记得海棠从出生到离家前的一切回忆,对儿子的思念,早随着时光的累积而胜过对妻子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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