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页)
人暗算他的,刚刚抬起一半又颓然垂下头,在生命即将逝去的一瞬间,他还在想:操,小河沟里倒翻了船……山猫子提着驳壳枪从岩石后边走出来,他冷酷地吹吹枪口命令道:把这小子的脑袋给我剁下来挂在树上,拿他祭这六个弟兄。
李云龙听到和尚牺牲的消息时正在喝酒,他怔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一声不吭,脸色变得煞白,哗啦一声,手里的酒盅被捏得粉碎,鲜红的血顺着指头流下来,众人惊呼着要掰开他的手,刚要动手,李云龙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喷了别人一身,大家都吓坏了。独立团死了谁都行,惟独不能死了和尚,他一身的武功,抡开拳脚四五个人近不得身,双手使枪,百发百中,除了一身的本事,还有极稳定的心理素质,多次和李云龙深入敌穴,多险恶的情况下都面不改色,要不是李云龙舍不得放,他现在早当连长了。李云龙顾不上面子了,他扯开嗓子就嚎哭起来,他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哭过,大概是第一次,眼泪成串地滚落在胸前,哭得惊天动地,哭得团部所有的人都跟着掉泪,这一哭足足哭了一个小时,吓得旁人都以为他要哭死过去。
突然,哭声嘎然而止,李云龙拍案而起,他低吼道:和尚呀和尚,多少大风大浪你都闯过来了,怎么在几个小土匪手里翻了船?我要给你报仇,传我的命令,一营全体集合。队伍刚刚集合好,新二团团长孔捷带着两名警卫员骑着马飞驰而来,孔捷滚下马背,把马经一扔,边跑边喊:老李,等一下,我有话说。李云龙脸色铁青地盯了孔团长一眼说:老孔,你等我回来再说,现在我没工夫。孔捷一把抓住李云龙的马经固执地说:不行,我要现在说。有话说,有屁放,少罗嗦。李云龙不耐烦地说。孔捷说:我来告诉你,黑云寨的谢宝庆已决定率全寨参加八路军了,昨天定下来的,他们现在的番号是八路军新二团独立大队,谢宝庆对这次发生的误会表示道歉,这是他的信,老李呀,我知道这个牺牲的警卫员不是一般人,连刘伯承师长都知道他,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能意气用事,还是以大局为重吧。李云龙两眼血红,一把抢过谢宝庆的信扯个粉碎,冷冷地说:别说你来求情,就是刘师长来,老子也不买账,杀人抵命,欠债还钱,自古就是这规矩,谁也不能破。性格也同样暴躁的孔捷火了:老李,咱们不是土匪,是正规军,党有政策,军队有纪律,你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今天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去。李云龙理也不理,扭头喊道:一营长,给我把孔团长他们几个的枪下了,先关起来,等咱们回来再放人。孔捷暴怒道:李云龙,你敢,你动我一下试试……他的两个警卫员也拔出了驳壳枪,护在孔捷身前,怒视着李云龙。
一营长张大彪是个楞头青,他最佩服李云龙,从来是死心塌地执行李云龙的命令,他可不管这些,团长下了命令,别说一个小小的新二团孔团长,就是天王老子,他也一样收拾。他一挥手,七八个膀大腰圆的战士扑过去,把孔团长和两个警卫员按住,两人拾一个往屋子里拖。孔捷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放开老子,李云龙,老子和你没完。李云龙不为所动,他翻身上马,冷冷地对孔捷说:老孔,对不起了,你先委屈一会儿,等我把事干完,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孔捷无可奈何地骂着,眼睁睁看着李云龙带着队伍绝尘而去。
孔捷和李云龙是老战友了,也是大别山人,两人从当战士起就在一个班,性格也很相像,属听见枪响就不要命的主儿,刚入伍时,两人关系不怎么样,干什么事都暗中较劲,当年两人都年轻气盛,谁也不把谁放在眼里。孔捷从小练过几天通臂拳,他听说李云龙曾练过八封掌,便死活要和李云龙切磋一下。其实两人水平是半斤八两,。比武结束后,两人都闹个鼻青脸肿,由此结了怨。川陕根据地反围剿时,孔捷负了重伤,左胸被一发机枪子弹击穿,离心脏只差一公分,人眼看就没救了,是李云龙把他从火线上背下来。谁知性格暴烈的孔捷伤好归队后,不但不感谢李云龙,反而拎着砍刀找到李云龙,说你救了我,是我欠了你的情,可老子最不喜欢欠人情,今天咱们做个了断,老子砍两个手指还你,从今往后谁也不欠谁的。说完举刀便剁,吓得李云龙一把抱住他,嘴里连连服软,他佩服孔捷是条汉子,说了不少他从没有说过的软话,给足了孔捷的面子,两人从此成了朋友。身为老战友,孔捷理解李云龙此时的心境,他自己也早对李云龙这个身怀绝技的警卫员垂涎三尺,曾拿五挺九二式重机枪交换和尚,没想到半醉的李云龙一听,酒便醒了,干脆地拒绝了他的要求,明白地告诉他,从现在到将来,再不要打和尚的主意,想都别想。
孔捷明白,此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