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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嬴妲也清楚自己转眼快到三十,将来也会徐娘半老,也会容颜不再,江山代有美人出,她的美貌不会胜过那些正值年华的美丽少女。她就是知道这点,才会被他们言语中伤,颇有难堪。
她更不想对萧弋舟说,以免他们又道皇后善吹枕头风,背后告状。
“没有。”
在这件事上萧弋舟是无辜被牵累的,他自己也还没同意。嬴妲垂目,平息了胸口的憋闷不适之感,“正好你来了,替我看好娇娇,我想同母亲去说说话。”
萧弋舟纳闷,嬴妲已起身走了出去。
*
太后愈发体弱不济,她常常于等下拈针穿线,眼神不如原来看得清明。
太后道要回家乡一趟,顺道再去一趟兀勒。
嬴妲算下来,公公走了也已快十年了,这些年来太后无时或忘。
“我去为母亲安排。”
太后笑着摸她手,“你办事妥当细致,我是放心的。细想你当初嫁来时,个性柔软,事事都顺着人,总受欺负,我只好代你强硬些。可是,到底你如今才是中宫之主,这么多年来下来性子早该养得跋扈些了。弋舟纵着你,你有什么放不开的?”
嬴妲羞愧,“母亲折煞我了,我怎么敢跋扈?”
太后叹了口气,“沅陵,你拿出十几年前将萧侯和世子的脸面狠踩在地上的那股劲儿,又有弋舟纵容,何愁驳不回几个君心叵测的老臣?”
嬴妲惊讶之下,更是羞愧。
“原来母亲早已知晓。”
太后慈和地道:“我也在后宫里住着,你的事我怎能不知?”
“皇上将他的寝宫取名沅陵,还不足够么?若是他果真有了她人,将来寻欢之时,想到沅陵宫,有何面目?说不好听的,你已有二子一女,劳苦功高,这是底气。”
“我明白了。”嬴妲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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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许久没有做梦了。
梦里却回到了十多年前,萧弋舟还结结巴巴的时候,将手绢捧给她,跪在她的身下仰目而视的时候,在他怀着一腔柔情而来却不知等待他的是怎样的羞辱和失望的时候。
萧弋舟便睡在她身侧,将她软绵绵的腰肢搂着以免她翻身掉下床榻去,诸如此类的事已发生过几起,然而都没能让皇后记着不要随意翻身,也没让她想睡里侧。
烛火还存有一丝,飘飘摇摇的,映得她的面颊嫣然。
萧弋舟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的软颊上亲了口。
对娇娇的溺爱,是因对她母亲实在爱之深不能释手。
他将嬴妲一侧的鸦发卷在食指上,听她缓缓地梦呓了一声:“弋舟。”
他蹙起了眉。
嬴妲许久没如此唤过他了,成婚之后都是娇憨而软的“夫君”,没有如此唤过,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
“我在。”
“别走。”嬴妲的手忽然挥舞着,那样急切,忽然抓住他的衣衫,揪紧起来死活不肯松手,萧弋舟只好被她制住,继而她整个人都搂了上来。
“带我回西绥……”
他的修眉动了下。
梦里萧弋舟要走,马匹拴在城郊傍着滴金长河的老银杏树下,嬴妲从身后抱住他,又羞又急:“喂,我是怕你留下来做质子才拒了你,我可没有耍你,你要走了,我、我出家,我、我削发为尼给你看!”
梦到了这里,她成了旁观者,看着那个和她性子一点不同的少女强留少年,忍俊不禁,又是笑又是感慨。倘若当年她真有这股勇气呢?
少年整个人非常僵硬而冷漠,一脚将脚底的马草踢开,“公主,他们在等我了。”
西绥的马队就停在河对岸,严谨地结着队,等候世子过去。
少女眼眶红红的,“你不爱我了么?”
少年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在她的撒娇下冷静:“公主,是你不爱我,你说我癞蛤。蟆吃天鹅肉。”
“可是,”少女耍赖起来,脸颊也红透了,小声道,“可是你是天鹅,我是蛤。蟆……”
少年怔了怔,少女忽然说不下去,脸红得更透彻了,“你带我回西绥好不好?”
他转过身,冷漠的目光投下来,凝视着她。
“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抛弃你父兄,跟我到边陲之地?你跟着我?”
“你若爱我,我就跟着你。”
小公主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还没发育万全但已初具规模的胸脯。
少年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