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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芒指点着西边烈山城寨的所在,眼中厉光闪动:“我敢肯定,他们前些日子布了疑阵,引我们向东追,其实日夜兼程,向西去了。我烈山此次平定南方,几乎顷尽了全力,中州内里,恰是防守空虚处,多营猎人最会潜匿身影,一路小心躲避,现下只怕过了善水,再过五六日,就能到烈山城边、伏山脚下!”
啊,啊,!烈山长老们惊讶不已:怪说不得追了这么久,怎么也找不到那些猎人,原来被他们骗了!
“那今晚神帝集会我等,是有什么要事吩咐么?”一位年长的巫师更加深入领会到了神帝的意图。
少芒温和地笑笑,反问道:“寒师,神禽受伤那日你在当场,以神禽的伤势来看,你老认为,多营族出动了多少巫师,才能有这样厉害的咒力?”
这位寒师,年岁、修为仅次于少芒的父亲少典,历来为族中人们敬重。
“唔,不好说,大概以投身我族的多凉来看,不下十个!”
“是啊,长老,我们且不去管多营如何能招来这么多巫师,只以这击伤我族神禽的实力,家中长老的几位年轻弟子,沉水各族的三两下毒术,如何抵挡得住?”
少芒掌击几案,叹道:“可惜我没能早日识破多营猎人的狡计,而我兄辟方设下的罗网,还要十来日才能设置妥当。在此前,为了拦截这帮逃命的猎人,烦请各位长老辛苦些,营中已有猛士们驾车等待诸位,现下立时出发,不出十日就可抵达伏山!只要你们把住山缺,不教猎人们北上,我们就能在这个冬祀时,以仇人的心血祭典先帝!”
大帐外,兕兽的嘶吼声在黑夜中回荡——看来神帝在集会前就已经备好大车,决意要长老们连夜快走,可怜这一番颠簸,平日里散漫惯了的老骨头们,可还撑得住不。
第四十八章 水始涸
深邃低沉的啸声从北方传来,绵延了整夜。
禽兽的叫吼不会这么久远,这是脚下大地发出的声息。她似乎自一场小睡中惊起,从来稳重不动的身躯,竟要来舒展舒展,持续一夜的啸声,不过是她的一个哈欠,而地面偶尔的起伏,应该是个懒腰吧。
世间凡物,如何当得住这样的折腾?各类飞禽走兽哀鸣着,慌慌张张逃去南方,这一夜里,迁徙中的多营族人遇到了平生最好的狩猎机会:那么多山兽,一伸手就能捉一只斑羊,一抬脚,说不定就是一窝肥兔。
可人们并未因此停下脚步。他们不顾疲倦,反而加快了步伐,尽快要穿过流窜的兽群。人们知道,这么好获得皮毛鲜肉的机会,烈山人一定不会放过,只要天一放亮,他们就会过来围捕。而在这里遇到烈山人,大概没人不会害怕。
因为从这山凹望过去,远处的那点亮火,就是烈山城寨!百年来,烈山神农少家就是从那里出发,征服了中州大小部落,北起颖水,南至秦山、黎山,无不在其统御之下。
而多营现下,离这个中州最为显赫的地方,不过半日的脚程,敌人随时都能从城内杀出,灭掉这个远离森林的小小部落。
迁徙的部落,成年勇士不足三百,巫师仅有一名。这位年轻巫师,莫说做上长老,就连通过成年勇士的试炼,也不过就是这个春祀的事儿。
但大家都很敬爱阿羽长老。
是的,长老人虽年少,但温和聪颖,不但承继了多思长老强大的天地法术,也承继了长老的从容宽厚。迁徙途中,不论遇上多大的困难,族人犯下多大的错误,就算暴露了部落行踪险些为敌人发觉,长老总是淡淡地笑笑,自己亲自去将事情办妥,总不会教大家害怕、为难。
人们自然而然,像依赖多思长老一样,依赖起年轻的阿羽长老。
羽,默默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手中,数道或明或暗的风索吹拂向前,另一端,绑着的竟然是大小不一八九辆木车,每辆车都堆满吃食杂物,一些毛皮软物上,还呼呼睡着小孩儿们,妹妹小莘,正不知道蜷在哪堆毛皮里睡着。
没有牛兽,所有的木车都分别由一位部落妇女拉扯着向前行进。虽然车上堆满了器皿杂物,但妇女们并不如何费力,她们干脆将车头皮索跨在腰间,空闲了双手出来,用燧石去打磨犀兽的腿骨,磨好一个角块,就是一枚杀敌的箭头。
而她们身后沉重的大车,咯吱咯吱,穿过泥泞的草地竟然一分轮印也不留下!因为车板底下,俨然刻满了一圈圈风符,呼啸的劲风不停从灵符组成的法阵中涌出,将木车托离地面,随着部落向北方飘去。
羽偶尔会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