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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高煤凰已经习惯于生活在别人热切的眼光里。对于这种搭讪早已能熟门熟路的抵挡。她将手搭在眉角上看着接机口,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怎么办,事实总是没有想象中美好。我的‘煤’是‘煤堆’的‘煤’,不是‘梅花’的‘梅’。我是煤堆里飞出的凤凰呢。还有,真是谢谢您,不过,有人来接我。”
“煤堆里飞出的凤凰?哈哈,你真幽默。”“迎春花欧巴”毫不诧异她的婉拒,眉毛轻挑,笑着说:“那么,再见了。优雅美丽的姑娘。希望有机会还能再见到你。”然后,大步走了开去。背影挺拔向上,阳光健康。
幽默吗?每当她这么跟人提到她的名字时,总会遇到这样的评价。她总是笑笑,不再解释。
其实,她说的都是真的,却没人相信。阿爸给她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你就是煤堆里飞出的凤凰啊”,之后是豪气干云的笑声。老爸一生的时间,半数和煤打交道,生个儿子叫高煤龙,生个女儿叫高煤凰,全图省事儿。
她在巴黎进修的时候,很多华人和深谙华语的外国人总会在各式各样的场合称赞她的名字“标新立异”。这不禁让她感慨世事变迁。就在几年前,她的名字还引起过全班哄笑,还让一个人蹙着眉说“你是想要多少人知道你浑身冒土气”。
出门。拦了计程车。窗外,陌生又熟悉的上海扑面而来。春夏之交,水气有些重,人们在似有似无的春风穿梭于高楼林立的街上,行色匆匆,谁也不知道,有一个故人,她,回来了。
到了预约的柏悦酒店,三十几岁的计程车司机很热情地帮她把唯一的行李卸下车,临走时还不忘说:“小姐您真漂亮,您是我这么多年拉过的最美的乘客。”她微笑着说“谢谢”,纤细白皙的手将车资递过去,又额外给了这位嘴甜的先生一些小费,他连连道谢走了。
高煤凰歪头看着那辆计程车绝尘而去,笑着想,沪市的计程车司机素质真是提高了呢,她还记得九年前自己弗到上海的时候,一位好心的司机先生将她仅仅四公里的车程,生生抻长了几倍,带着她一路饱览了上海的各色风光。
站在一百层的窗边望着脚下逐渐清晰起来的街灯,高煤凰手中的电话按了又挂断,再拿起,再挂断。终于还是烦闷地把电话扔到床上,走去冲澡。
她的眼睛紧盯着浴室中的平幕电视,却丁点儿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演的什么。水一缕缕冲在脸上,她将长发向脑后一捋,深深闭上眼睛。一到了这里,一切都乱了……
☆、忆初年
那年,高煤凰20岁,在F大商学院读大三。F大商学院是北上广知名的贵族学院——单单有钱的人也进不去的贵族学院,钱权势少一样都不行。但业内人士都承认,无论进去的孩子如何,出来的的确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论理说,高煤龙、高煤凰这对煤堆里飞出的金童玉女,是飞不到这儿来的。她那靠煤矿起家的老爹充其量也就是个暴发户,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很令人瞧不起。准确点儿说,根本打入不了上流社会的圈子。
好在她那不太高大上的爹,却有个高大上的亲戚,这位根红苗正的红二代伯伯早前找她老爸高德禄救过七千万的急。虽不是生死攸关,但阿爸二话不说就掏钱的架势也让这位伯伯对这位仗义的东北大汉心存感激。孩子上学的事儿,没用阿爸说,这位伯伯就主动将两个孩子的事儿办得妥妥帖帖,也算还了老爸一个大人情。
高煤凰永远记得那个倒霉的下午。永远。
那是她能回忆起来的最最倒霉的一天。这一下午都有些腹痛,可是想到必须要去见男神,还是咬咬牙走了出来。刚刚走出宿舍楼,不知谁挂在敞开式阳台上的袜子就飘然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到她头上。拿掉袜子又走了五十步,昨天为了见男神新买的十寸高的“恨天高”锥子一样的后根儿牢牢戳进了下水井盖的小洞里,把鞋脱下来一脚高一脚低地跟井盖子较了半天劲,被一干人等嘲笑着瞻仰了许久,终于把鞋子拔了出来——后跟已是惨不忍睹。
在迎新晚会上等了许久,却发现在国际金融系“身居要职”的男神根本整个晚上都没有出现。正要起驾回宿舍玩网游,却听到后排两个香喷喷的妹纸低声议论:
“周岭壑怎么没来?我今天满心以为他能来呢。”这个声音很八卦。
“你个花痴!我说你怎么今天穿上新买的Prada晚礼了呢!”另一个声音很猥琐,之后是吃吃的笑声。
高煤凰转过头去,看见两张滴水不漏的脸和两套波凌波凌的裙装。又是个环顾四周,清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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