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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案子有头无尾。现场不能速结,那一千块钱也只能打水漂了。警察让我们回去,我妈无奈地望着我,眼睛里充满绝望,我只感到某种东西压在心上不能自由呼吸,某处神经歇斯底里地蹦跳着,又像是被针头刺了一下,血管爆裂,红色液体汩汩流动,脑袋不由自主地摆动,嘴巴忍不住喃喃:人渣,人渣啊……我当下的意识不太清晰,说什么自己也不是能把握得住,脱口而出的是记忆里被触碰到的一个冰点,跳跃着闪动着就喷了出来。警察连连解释,这案子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在案子没个结果之前不能妄下结论。我妈在一旁焦心地解说着,我孩子犯病了,不行了……那人看我情形不对,站起来拨了个电话,用的好像是什么暗号,总之我们听不明白,“咿咿呀呀”的跟外星人似的。
钱是我的软肋,丢了钱就是丢了我的肋骨,一根肋骨一百块,我把自己身体里的骨头丢了十大块,生命的意义变得暗淡,天空已经乌云密布,眼看要坍塌下来。我站起来拿起刚才那人拨过的电话,摁了一个重复号码,也模仿他说了一句外星话“么西么西”,接着蹦到桌子上喊叫,叫个啥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叫,歇斯底里地宣泄一回,否则心头上的一块石头定然让我窒息而亡。那警察大眼瞪着我,也不敢上来阻拦我,我想过他要是敢过来,我就拿话机砸他,可他没过来,因此我也得感谢他没让我在派出所里行凶的恶性案件得以发生。
一会儿,进来一名男子,也没带大盖帽,穿着一身休闲装,还带了一块金灿灿的手表,眼神比较不坚定,嘴唇比较畸形,一看就知道不是良民。他递给警察一个小包,我妈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来喊,这是我的。警察往后退了一步说,我们民警办案神速,一会儿功夫就帮你们把钱找了回来,快数数对不对。我妈喜笑颜开,一边数一边感谢说,谢谢警察同志,谢谢共产党,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啊!警察握住我妈的手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吃你们的饭,就要为你们办实事,下次有困难一定要来找我们,快带着你的孩子回去吧!
我妈拉着我走出房间,此时我已趋于平静,那百元钞票我瞄得很清楚,红通通的,毛主席严肃地望着大家,我也尊敬地瞟着他。走到门口,听到后来的那人问那警察说,这小子是真神经还是假神经呢?
我一边走一边止不住吼,人渣啊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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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把钱塞到我手里安慰说,三儿,不要想了,钱找回来了,我们回去好好养病。来,安静听妈告诉你姥爷是怎么被你大姥姥修理的。
修理这个词是由我来定义的,我只能说,听了姥爷的故事后,再多词汇也不能准确形容出当时的惨象。姥爷完全成了一个肉体机器人,大姥姥已幻变成一个优秀的修理工,她拿着修理工具——扁担,对姥爷实施了惨无人道的修理行为。
首先,大姥姥质问姥爷一整天死哪儿去了,为什么天黑了还不回家。姥爷想了想,但周围的气氛让他丧失了编撰的灵感,他“呜呜”支吾不出来个所以然。大姥姥一扁担扫过去,姥爷下意识地护住脸庞,扁担侧着脸呼啸而过,扫在了红木柜子上,观世音菩萨都被震得瑟瑟发抖。然后大姥姥让姥爷跪搓衣板,身为五尺男儿,一介文夫,姥爷怎么肯就范。大姥姥摁住姥爷肩膀说,你跪是不跪,等我跪的时候你不要后悔。姥爷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他知道,大姥姥一跪就是三天,他可忍受不了外人的流言蜚语。
无论怎样的酷刑,或者是循循善诱的糖衣炮弹,姥爷打死也不会坦白与一位年轻美丽姑娘的约会,他其实深爱着大姥姥,某些时候便忍让着她,这是婚姻之内的事。不要指望男人把婚姻和爱情混为一谈,老婆是不会丢弃的,但外面心爱的人也一定不会放弃,不管这代价需要多大,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姥爷吃了一顿皮肉之苦,记性却没多长几分,他按照老时间去守株待兔,学会了用自己所长博得姥姥的欢心。今天他拉一段二胡,明天又吹上一段笛子,偶尔送几束狗尾巴草,姥姥既觉得幸福又担心好景不长。谁都会有这种担心,当幸福在身边的时候,往往会有一种危机感,生怕随时会失去。时间一长,姥姥就打起了小算盘,要想朝朝暮暮就得动点真格的。姥爷可不迁就,他说上有老下有小,年龄一大把经不起折腾。姥姥也不应允,说还是不来往了,怕老的骂,小的嫌,还有原配暗中作梗。姥爷说,谁不纳个二房,犯啥法了,她不会不同意,只是不是时候,时机不成熟。姥姥说不成熟就不要见了,名份不要了,名声还得保存着。
姥爷想纳姥姥不是件易事,大姥姥誓死保卫着她的独一无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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