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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轩倒是浑不在意,这一点国家福利说起来当真算不得什么,后世诸国只要不是穷极或是恶极了的,无不有之,现在做这样地事当然还只是空谈,不过他自信只要秉持国家大政日久,这件事终究是做得地。
这一番算是志得意满,席散之后众官却不曾各回自家,而是留在衙门里伺候,富贵之家自然有人带着铺盖来,打打地铺也不算苦楚,倒是贫门小户出身的不备于此,这一夜也只能饶室徘徊苦候了。
无论如何,前方要有大战,不要管昨夜如何畅论政务,举席欢畅,想到明早必有与英夷的大战,最终还会心中惶惶不安,想想大帅就在此处,倒不如紧紧跟随,一则感觉更加安全,比在家里困坐要好的多,二则也能落个擎天保驾的名声,一举两得,甚是便宜。
只是这一夜份外难过,比诸平常夏夜难熬的多,蚊虫极多,加上心绪不安,经常有三五人起来,然后密语窃窃,聊起晚间政务举措,自然不免得兴奋,不过再想起明日战事,又是惶恐不安,种种情状,难以尽述。
反而到了天色微明时分,不出意料海边那里又传来隆隆炮声,各人反而定了心一般,又仿佛终于有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样。
张华轩却是一夜好睡,旁人委屈也委屈不着他,而且他知道英军战力与淮军战力的对比,今天这一战断然没有问题,所以睡的甚是安然,到得清早时犹自未醒,倒是炮声隆隆,把他吵醒。
他知道当时地海陆军配合之法,不外乎是大炮打击要塞,覆盖火力压制后,陆军以小艇冲岸,然后配合舰炮彻底扫平炮台,这样,就先立足不败之地,海军戒备海上退路,陆军则可以一直向前,以当时英军战力,扫荡落后地半开化国家,自然无往不利了。以一个加强旅两千多陆军攻击武备空虚的海州,这一次算是英军格外看地起了。
淮军要塞虽然炮台诸多,不过并没有照张华轩开始的设想配置起相应的兵力与火炮,总归是北伐事急,一心要在英法诸强投入更多兵力舰队来中国之前,把中国的事先弄好。结果还是不能如愿,如果一意拼力抵抗,固然能把英军挡在海上,然而凭现在的火炮与军舰实力的对比来说,要塞占的便宜不大,如果没有充足的火炮与兵力,当然还是要亏上血本才行。与其这样,不妨纵敌先入,然后在挑好的地点好好打一场。
事情布置的妥当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地方。起床之后,在海州没有什么紧急公务可见,也不需要接见官员将领,于是索性偷得浮生半日闲,洗漱早点之后,召来丁宝桢,两人对坐下棋。
张华轩的围棋算是屎棋,丁宝桢当然也不是国手,翰林出身,却还是要比张华轩高上不少,于是让子并复让先,两人都是认真脾气,议定之后不再相让,倒也是争的激烈,下的甚是投入。
一局棋下了近两小时,算是酣畅淋漓,然而轰隆隆的炮响,却也是突然停住,不再听闻。
张华轩算来是赢了不少,这一次当真愉快,于是一边算子,一边微笑道:“看来咱们的军令部长还是颇有些慌乱啊。”
按照丁宝桢的棋力,原本也不至于如此惨败,这自然是归咎于前方战事。他倒也坦然,翻着白眼对张华轩道:“大帅却是在学谢安,静待小儿辈破敌吗?”
“我怎么敢比肩前贤?”张华轩摆手谦虚,他一向并不谦虚,这也是难得,倒弄的丁宝桢极其诧异。
他却不知,张华轩对谢安的所谓破敌当真鄙薄的很。种种安排并不到位,前方当真是战事不定,而考究起来,谢公下棋也是强做镇定,心里没底的很,不然,也不至于听到喜讯就失态了。
他神情淡然,又带着点疲惫,只道:“一会听捷报吧,然后我回徐州,你到淮安,至于英夷俘虏我也不见了,这些洋鬼子面目可憎言语无味,一定会吵个不停,先关在海州镇吧,只要交待好左宝贵,不能虐待,各国领事使节甚至商人,都能随意进入探视,落个好名声,等着再谈判就是了。”
丁宝桢当然无甚话说,而张华轩却又发狠道:“不过若是他们不要面子,那就再打过好了,海州一战,但愿能给他们一点思索余地,不要把我们看的太扁,谈好了,就一切都好,谈不好,我也不是道光!”
(222)登岸
对张华轩的这种自信的措词丁宝桢虽觉对清帝不大客气,这不是一个新朝之主应有的态度,回想明朝朱洪武对远窜大漠的远帝那么客气,而清朝提起崇祯帝时也总是依照李自成的说法,总说是君非甚暗,而是大臣误国。
现在张华轩的这种说法做法,怕是那些原清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