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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穆对眼前的这种情形非常满意,他和聂士成特意儿挑选了一个安全又适宜观察的客栈。猫着身子躲在这客栈的二楼房间的窗前,底下地情形看的是清清楚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几千名杀气腾腾执兵露刃的天国将士愣是不知道,就在他们的头顶不远处,就生生藏着一个太平天国的生死大敌。
吴穆满意,不过陈承熔显然更加满意。今晚事出非常。要进行的是一场关系到他满门百口甚至是天京城内包括天王在内的很多权贵地身家性命。这是千百万颗人头落地地大事,所以今晚出现的兵马并不如。比如他身为兴国侯,别地不说,光是在天京城内他能调动的兵马就超过两万人,不仅可以调动,而且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便有此权力。只是想来想去,东王掌权的时间太久,亲信遍部在天国上层与军中的任何一个角落。他能调动的兵马很多都是东王授的权。其中有不少人是东王地亲信死士,有地在明处。有的可就躲在暗处,如果事情不慎就败落在这些人地嘴里,那可是百悔莫及了,所以今晚他只带来几百人,这些人都是他养在手里好几年,只要他一句话,不要说东王,天王在前一样挥刀子的死士!这些人装备精良俸禄优厚,多半是从战场上发现的勇武之士,战场经验足,训练严军纪好,这会子几百人聚集在一起干谋大事,硬是如臂使指,半点儿差错也是没有。这样一来,他自然是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极为满意,也很是高兴。
等他看到北王韦昌辉从城门处被人前拥后呼的簇拥进来后,这种高兴的情绪就更加明显了。北王显然也是一个心里有成算的人,这一次先是放出风来要在明天入城请见东王,暗中却与自己联络妥了,半夜之时放开城门直接动手,谋定而后动,这个计划看起来简单,其中的复杂之处却也当真是一言难尽。两边原本是对头,要互相试探了解,看看对方是否是东王派来试探自己,要确定自己和坚定对方,要排除很多监视的眼线来保持联络,在大事之前的很多细节只要出了一星半点的错,这会子他与北王的人头已经挂在水西门的城头上了。这其中的困难,岂又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
与陈承熔相比,韦昌辉显然更要沉的住气些。身为开国诸王,他的地位只在杨秀清和石达开之下,出外则专镇一方,在天京时则也是位高权重。只是不论是出外还在京,东王的影子一直压在他的头顶,有的时候,压的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他是一个心思缜密又能阴柔隐忍的人,不管东王如何对他,他的脸上始终是愚蠢的笑容,在天京时,他常对人说:“四王爷是咱们这伙人里最精明的,天王也比不过,咱们全听四王爷的就对了。”
这话,他不仅是在东王的人面前说,甚至当着自己的亲信部下甚至是家人时,也常常故意挂在嘴上,以示对东王的忠诚和没有二心。就是这么着的小心伺候,东王还是经常疑忌他发作他,杨秀清为人甚是有趣,如石达开那样对他不远不近还留着几分傲气的人他也偏生敬重,不仅不为难,还时不时夸赞几句,对韦昌辉这样明里暗处都大拍马屁奉迎的,却又偏生没有几句好话,也从来不给好脸色。好几次在东王府邸里,韦昌辉都被东王弄的下不来台,就在拂袖而走的那一瞬间,又只能乖乖的回来,向东王赔罪认错,老实坐下,直到东王发话后,才敢离开。
对韦昌辉这样的表现,杨秀清从不夸赞什么也不承认什么,每当有人夸赞韦昌辉对他忠心之时,杨秀清总是摇头一笑,然后不置一辞。
其实不论是杨秀清还是韦昌辉两人心里都是明白,要对付堂堂东王,没有天王的首肯示意或暗中部署则绝无可能,对付东王等若是叛上做乱,不论是在道义和实力上,没有天王的支持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所以堂堂北王在出镇一方的时候还能号令诸侯威风八面,回到天京城内,东王便是视他为一条狗,韦昌辉也只能忍了,无他,实力不足以对付杨秀清罢了。
而至于天王下诏对付天王的这种可能性,最少在杨秀清的心里来看,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天王在起兵之初就昏聩无能,内政皆托于杨秀清,萧朝贵做战勇武,石达开智勇兼备,冯云山威望足又是老好人,负责调和内部。这样天王虽然是个无能之辈,在早期天国诸王的齐心合力之下,几个不得志的妖人假托的邪教却因风云际会和清朝的**无能,竟然能席卷江南,直至攻下东南第一重镇的南京。
不过,天国的好运显然在攻下南京后就终止了。萧朝贵死了,少了一个杨秀清很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