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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具空空的壳子。不,更像是一片风筝,一片用五颜六色的纸糊成的风筝,轻飘飘没有了一点重量。看来,沉重对人来说还是重要的,人需要用沉重支撑起来,充实起来,给人历史的厚重感和漫行于天地间的稳重感,给别人以人的立体感和生活的真实感。不然,你就会像极了一片风筝,飘飘荡荡,自在无比,自由无限,可风筝永远不是鲜活的生命和肉体!他坐在车里看了看她,她打一把淡青色雨伞,毒气哼哼地走在微微雨幕里,显得过于自信与从容——他突然间想到,真正遇事女人可比男人坚强、比男人还果断啊!淡青色的雨伞周围是一串串珍珠链,它们被她行走的风吹着斜向她身后一个角度,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用手指把越位表现的那绺头发一直沿额线拢到耳轮后边,她的头轻轻向左上偏转的那个瞬间,他看到了一抹曾在自己的左臂上躺靠过无数次的白皮肤, 不知怎么的,“金利来”衬衣轻刮了胸口一下,他胸口有了点儿异样感觉,那感觉很快在胸中放大成一声惊雷。他忽地学到,婚姻多像一把雨伞啊,曾经风风雨雨地走过,可如今却成了伞里的她和伞外的我了。世界上又有多少这样的夫妻呢?那肯定是个惊人的数字,有多少痴男怨女共撑着一把雨伞,从多少年如一日的穷困潦倒中走来。可一但有一天,太阳出来了,他们便收起那把伞。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想再看她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因为她已经走得越来越远,在他视线中幻化成一把淡青色移动的雨伞……可他却想象出刚才给他震撼的一抹白色——继而,他想到晓晓,那个脖子上青筋在她雪白皮肤上泛青光的晓晓——他想,那也不是盏省电的灯!    
钱是夺命的快刀(1)
他用劲一拉,铁门“吱嘎”一声开了,门洞里一片漆黑。他向右一欠身,左脚就跨入漆黑里,地方很熟悉,动作很熟练。底层楼道里响起皮鞋底和水泥地板斗嘴的声音,鞋底的声音疲惫而沉重,因为春才的疲倦早已传染给它,目前,它算是对主人最忠心耿耿的,纵然,它从没有像霍辛那样对春才表白。甚至,从情感上,它对地板歇斯底里的反对和叫嚣很恼火,因为在他看来我的主人都混到山穷水尽的田地了,你咋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呢?像你这样“橐橐橐”地大叫大嚷,显得很不风度、很没教养。地板的恼火当然也有道理,他说,他穷途末路关我什么事?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你在我身上撒气啊!对不对?他混到这份上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啊哈!连楼道上黑乎乎的水泥地都如此的薄情寡义!说话都这么地尖寡撩酸! 那天,是星期四晚上。他想给晓晓打个电话,可他想来想去还是忍住没打,晓晓的脾气他清楚。他想,像汉奸对小鬼子般人家还待答不理呢,要是激怒了她那还不坏了大事? 实在无事可做,他就又想到打麻将。他想:今儿晚上打一个通宵,管他妈的手气怎么样呢。明天睡上一天,明天、后天晚上就可以享受幸福了,不为输赢,只为了打发一晚上无聊时光! 就打了,整整打了一夜,赢了差不多十一万,他累得要命,也高兴得要命,早上七点四十时他才返回,先是给霍辛打了电话,说,“我今个不上班了,有什么事你处理一下行了。”霍辛在那头像皇上派的钦差接旨一样“好好好”不迭声地说。他放心睡了去!还做了一个梦—— 他和晓晓站一座巍峨的山上,慢悠悠地往前走,山路崎岖不平,走着走着前面就出现了直楞楞的断崖,崖壁陡峭。往身后看,山坡上牛羊漫不经心吃着嫩草,牛羊们置身五颜六色的野花丛中。远处是一片片高低不一、颜色深浅不齐树林子,有柳树、槐树、桃树、杏树……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树,在山坡上迎风而笑。山坡左边是大片大片梯田,非常整齐漂亮。头顶上小鸟们在“啾啾唧唧”鸣叫。 从断崖边上下看,雾气很浓,缭缭绕绕、轻轻漫漫、飘飘摇摇,使劲往下看也看不透彻。突然,一道红彤彤的光向他们射来,他顺光看去——那是一汪碧波荡漾蓝湛湛的湖水,像一片幽蓝幽蓝的丝绸平铺在山沟中,太阳光在湖表面撒下无数金灿灿闪闪烁烁的光斑,湖水蓝滢滢,云彩白生生,真是美极了……他正要张口对她说,你看那边风景多美啊!可还没等他张口,脚却往下滑了一下,原来,他踩的那块石头“訇訇訇”发着巨响从崖顶向湖中落去,他也随着那块石头落了下来,“晓晓救我,晓晓,晓晓,快来救我!”他发着语睁大声喊叫着,一蹬腿从梦中醒了,心“扑腾扑腾”跳得厉害,从头到脚大汗淋淋。 他睁大眼睛,一翻身,看见晓晓站在他不远处愣愣地看着他,晓晓脸上也挂满惊恐。可能因为那梦境太恐怖,他没来得及为梦中的恐惧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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