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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就托人从京里又买了张面具回来,办案时还是会带上; 但在镇抚司中只有自己人时; 就没有必要了。
当晚,她和杨川都睡在了镇抚司里,在各自办公的卧房里打地铺。杨川主动过来帮她,看看她那张精雕细琢般的脸,又看看搁在桌上的面具; 笑道:“我一度以为你是长得其丑无比所以易完容才好看; 没想到……”
“啪”地一声; 奚越抬手就点了他的哑穴,杨川的声音辄止。
她遥望了眼院子里值守的锦衣卫; 回身关上房门; 又踱回他面前:“易容的事不许乱说,不然我捏死你!”
“……”杨川发不出声,摊手表示不解:为什么啊?
“我白鹿门的独门秘术; 不想让他们知道!”奚越瞪着他说。
他点了点头; 她解了他的穴道。
杨川帮她抖开了被,放在褥子上,“床”就算铺完了。
不过他还不想离开; 就局促地咳了一声; 开始没话找话:“那个……”
奚越:“嗯?”
“南鹰山庄的几十号杀手肯定在皇城外等着我们出去; 我们不能一直在镇抚司里藏着吧?”杨川问; “你有什么打算?”
奚越吁了口气:“我想试着找找这件事和东厂有关的证据。”现在秘籍在他们手里了,但是能证明东厂和这悬赏有关的线也就断了。
杨川眸光微凛:“你想让上面办了东厂?”
奚越点点头:“而且我觉得这事跟门达肯定有关系。打从在路上遇到东厂劫杀开始,就和门达有关系。”
她也想过被劫杀是不是因为他们抓了谢宏文,东厂怕自己人受贿被谢宏文牵连。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会只是盯着她和杨川了,曾培张仪应该也要被灭口。
而且,那件事实在不至于搞出这么大阵仗。推个小卒子出来顶缸的事,东厂最为拿手。
杨川倒不想阻止她扳倒东厂和门达,但觉得任由南鹰山庄在外虎视眈眈也不是个事:“我还是觉得应该先把南鹰山庄的人支走。”
他想了想道:“只要让他们察觉东厂并无那本秘籍,就算杀了我们他们也会无功而返就行了。”
奚越又点头:“是啊,让他们知道这个就行了。”然后她红菱般的嘴唇勾出一弧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师兄你出去跟他们说,‘你们是不是傻?你们确定东厂有那本秘籍吗?’你看之后会怎么样。”
——东厂会立刻发觉秘籍遗失,并且知道是他们两个偷的。
杨川窘迫地咳了声:“自然不能这么直接。我是想,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把这个消息透给他们。”
“做了事情,总会有蛛丝马迹的。”奚越双脚互一踩靴子的鞋跟,把靴子蹬掉便坐到了地铺上,“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等东厂自己发掘秘籍没了。当然,到时他们依旧会怀疑到我们,可没有任何线索,他们拿不准,就不敢轻举妄动。”
若不然,东厂再对外说秘籍在他们两个身上,杀了他们就能得到秘籍,情况可就比现在还要糟了。
“嗯……”杨川戳在那儿沉吟着,奚越抬眸睇了睇他:“师兄。”
杨川立刻看向她,她耸了下肩头:“我要睡了。”
入夜,风声轻轻刮起,京城街道上,尘土被掀起一阵,又徐徐落下。皇城之外,功夫高强的杀手已蛰伏了几个时辰,不过这对他们而言并不稀奇,他们也不会教人察觉踪迹。
不远处,厚重的皇城大门又一次打开。无数双眼睛从夜色中齐齐看去,却又一次转瞬间变得失望。
出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男子,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人策马疾驰而出,穿过宽敞的街道,恰在经过他们藏身的胡同口时,铛地掉了个东西下来。
离得近的杀手定睛一看,是一块腰牌,上面缠着一张字条。捡起来翻开腰牌,上面果然写着:东辑事厂。
字条上则只有三个字:随我来。
几人即刻望去,但那疾驰而过的身影已寻不到,只余嗒嗒马蹄声从远方遥遥传来。
几道黑影顷刻间窜入黑夜,追寻着声音疾速跟去。片刻之后,骑马之人驰出了城门,几名杀手也自城楼上越过,转眼到了京郊。
接着,又驰出一段,林间小道上出现了火把的光亮。
那人跃下马背,朝着一道背影跪地抱拳:“督公。”
声音尖细,显然是个宦官。
一路追他而来的几个杀手也落了地,东厂提督摆了摆手,领路的宦官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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