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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嘴唇缓缓滑落。她以为他就要亲吻她,不住的颤抖着。但就在他即将盖住她唇的剎那,他突然震了一下,宛如迷醉的人突然清醒。
然后,极突然的,他倏地抽身转头离开。
留下呆滞的谢阿蛮,迷惘愕然,竟亦有一丝的怅然。
就像中了蠢一样。
第八章
盛夏将至,五月下旬的某一天,毕业考季刚过,私立三流明台高级中学一年一度最大的盛事——校庆暨毕业舞会,在凤凰花簇的伴艳下,盛大热情的展开。
校园各个角落充斥闹哄哄、热滚滚的气氛,节庆般的普天同欢。来来往往每张脸孔几乎都挂着相同的兴高采烈;唯一不怎么起劲的,就祇有谢阿蛮。
她根本忘了还有这回事,最近这些日子,她满脑子祇有歌唱比赛的事。再过两天就是复赛的日子,她所思所想、所关心的全是和乐队有关;每天一下课,书包一兜就冲得不知人影,念书早倒成了业余。
在心态上,她老早已经毕业,根本没去想过还有校庆这回事,更别说甚么毕业舞会了。
“喂,阿蛮,晚上你邀请了谁?”三两个同学在一旁叽叽喳喳,突然掉过头来问道。
“甚么?”谢阿蛮一派茫然。
“毕业舞会啊!你该不会忘了邀请舞伴吧?”
谢阿蛮无所谓的耸肩。“没有。我不打算参加。”
她从来没参加过舞会,所以也不感兴趣。
“甚么?你不参加?”女孩提高了声调,大惊小怪。
“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参加舞会浪费时间又浪费钱,劳民伤财的有甚么好?”
再说,去了也祇是当壁花,拎杯果汁走来看去,尴尬又郁闷,倒不如不参加了事,也显得够叛逆又够格调。此外,她今晚必须在“维瓦第”演唱,她不打算取消。
“你真的不打算参加?那不是很可惜吗?一生一次的机会……”
那些女孩全当谢阿蛮是怪胎,搞不懂她心里怎么想。谢阿蛮扯个笑脸,干脆离得远远的,免得鸡同鸭讲,自找苦受。
在这样的场合与团体中,她觉得自已实在严重的缺乏现实感和幽默感。如果那些人知道她在搞乐队,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尽量捡角落的地带躲藏,可到处是人,连厕所都挤满了人,简直烦死人。
她想溜掉算了,突然传出广播,服务台有人找她。她找到服务台,半个鬼影子也没有,也不知谁在恶作剧。
“请问,是谁找我?”她问服务台。
服务台一问三不知。人太多了,他们也记不得那么多。
幸好服务台离校门口很近,要溜走很方便;其实,校庆日校园开放,她要走要留也没人会注意她,祇不过心态上难免会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她吹着口哨,左顾右盼,好死不死在花园前遇到唐伯夫。他被一群女学生团团围住,像明星一样被簇拥着。
她原想装作没看见,偏偏那群罹患歇斯底里症候群的女孩中有人出声叫她,她祇好转头过去,在人群中和唐伯夫打了个照面。
唐伯夫居然咧嘴对她笑,一派偶像兼大众情人的做作姿态;旁边的人替她受宠若惊,她心脏也起哄似地配合着“怦怦”的跳。
她僵硬的回个笑,赶紧避到一旁,等唐伯夫和那群庞大的亲卫队走了以后,一溜烟的跑出校门。
时间还早,她先折回家。才进门就听见电话声呼天抢地响个不停。她用脚踹上门,跑到沙发旁抓起电话。
“喂?”她踢掉鞋子,伸长了脚拐住拖鞋。
“阿蛮?”对方一开口就叫她的名字。
“妈?”是她妈从美国打回的越洋长途电话。她用肩膀夹住话筒,一边脱衣一边说:“怎么这时候打电话回来?有事吗?还是小男出了甚么问题?”
“你怎么这样说话?妈是关心你,特地打电话问你的情形。”
“是吗?我还以为你祇要有宝贝小男就万事足了。”
“又来了!妈当初那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弟着想,谁知道你爸爸他——”电话顿了半晌。“算了,没甚么好提。你爸在吗?”
“当然不在。你都不管了,他怎么会在!他现在当我是弃婴,任我自生自灭,死活都不关他的事。”
“他都没有回家吗?那个女人……”
“他和那女人现在在外面筑了一个香巢,大概等着下蛋,哪有空回来。”谢阿蛮撇撇嘴用极其轻蔑低俗的口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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