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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出门了,独坐在后院的中央,双手垂在膝上、望着天空,那乌泱泱的密云,似乎预示着一场大雨的来临,但北平城的人们都清楚,这样阴着,已是三天了。
三伏天里,都觉出一身冷汗来。
远处那炮火交战的声音,其实是听不真切的,必竟没有真正打到北平城脚下呢。
北平是哪天被日本人占领的,花清远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七月末吧,比东北三省的沦陷要稍好一些,好歹是开枪、好歹是打仗了,但最后也是撤出去了。
结果都是一样的。
花清远身后不远处,程蝶衣端着一碗消暑的梅子汤,是程蝶衣亲手熬的,只放了一点点冰糖。
花清远不喜欢甜食,多么酸辣苦涩的东西,花清远都能一口吞掉,惟独甜的。他总是吃得很慢,微微蹙着眉头。
程蝶衣却是喜欢吃甜的,以前过得太苦了,心里多么盼着甜些,连着日子都可以一起甜起来。
“会打进来吗?”
程蝶衣把梅子汤,端到花清远的面前。花清远慢慢抬手,接过白瓷汤碗,喝了一大口后,才点头。
把白瓷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他拉住程蝶衣的手,“只是暂时的,中国早晚还是中国,不过是暂时太长了些。”八年在时间长河里,连朵浪花都打不起来。在他们短暂的生命里可能是八分之一或是七分之一,谁又能说得好呢?
“我竟有些怕了,”程蝶衣咬了咬下唇,他真不知道要是没有花清远,他此时身在哪里,是否还如痴如醉在戏台上,不知这戏台外已是天翻地覆。
“怕什么,”花清远揽住他的腰,把他抱住,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你安心就好了。”
程蝶衣点头,他又想起什么,忙说:“你让我藏的东西,我都藏好了,我万没想到,这小院子下面,竟还会别有天地。”
花清远笑了笑,若不是当初看上这地下的空间,他干嘛花大价钱买这间宅子。
北平城做了明、清两朝都城,多少达官富人在这里生活居住,哪个大户人家,没点阴私,全指着地面那点摆在明处的房屋哪里够。
“这事,只有你我知道,”那间密室,是他在买下宅子后,自己挖出来的,与其它密室绝然不同。就是为了藏他和程蝶衣的东西专门做的,那些个家底,即使以后他不做生意了,也够他和程蝶衣潇洒活上几世的了,“蝶衣,这以后,我空闲的时候多了,每日都陪着你,你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程蝶衣最近戏场少后,显得落落寡欢的,花清远如何猜不到程蝶衣想些什么。就是自己莫明接到这样的好,自己也会胡思乱想的,何况程蝶衣还是个心性敏感的。有事做的时候还不觉得,没事做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了。自己要好好安抚程蝶衣心里的不安,自己此生不过是为他而来的。
“我……我从未觉得寂寞,”程蝶衣说完,心虚地低下头,脸颊边淡淡的氲染上粉红来。
“那是自然,”花清远的嘴贴近程蝶衣,往他的领口里面吹气,“我每晚都这么努力了,你若还寂寞,要我如何活!”
程蝶衣开始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花清远的手已经穿过他的衣裳,往他的胸前摸去了。
“不要脸的,大白天的,外面还打着仗……”
程蝶衣羞涩地一把推开花清远的手,花清远却有些纳闷,他这行人间正事,与打不打仗有什么关系?
北平城外围那些个工事,没挺得住几天,日军越发的逼近北平城了。
北平城里的局势更加紧张起来,连去年参与二十九训练的学生兵都被派去了战场。
在这种大环境下,谁还有心情去看戏,大红门戏院被迫歇业,段小楼回到家里,撇了戏袍,一脸气愤,外面那煊煊战火,俨然也点燃了他这个汉子的血性。
菊仙忙劝着,又怕自己的份量不够,连带着频频挺肚子,段小楼的怒火也渐渐地消了下去。
花清远在听到有学生兵被拉去战场后,立刻警觉起来,不是他不支持抗战,而是他家那位四哥当真是抗战的料,送去战场,顶多就是个炮灰。
“你去,快回老宅,见着四少爷,定要拦下他,他若不肯,一棒子把他撂倒,死活也要把他给我背过来,”
七月末,眼见着城里城外布满着硝烟,花清远仍是稳坐在后院里,指着小凳子吩咐着,“还有,把我四嫂一起接过来,家里那些个笨重东西用不着拿,只带着细软过来就可。”
经历着花盛璋的离去,花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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