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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后朝廷以更大的丑恶,毁去所有能证明这丑陋现实确实存在过的痕迹。阿楠,我这些年的汲汲营营,究竟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他深吸口气,艰难的吐出字句:“一切辛劳,换来的只是一场虚空,半点意义也没有。”
尉迟楠搜索枯肠,找不到可排遣他满腔愤懑的话语,抬眼向澄空寻求解答,而澄空回以静默。
“阿楠,现在已没有我能做的事情,那我要为什么而活?天下巨大至广,但我又要往何处去?”总是胸有成竹的他一脸迷惘,看着她,却又没真正看见她。
那神情乱了她的心,她急急半跪起身,握紧他的手,挡在他眼前,攫住他的视线。
“但你有我啊,你一直有我,无论你要到哪去,我一定陪你……”
他那迷惑的表情冻结了几不可察的一瞬,随即溶成几乎要满溢而出的笑意,以手背抚过她光滑细腻的颊,柔声的附和道:“是啊,我有你。”
这简单的一句话勾出她的满腔柔情,于是赧红着脸庞,顺从存在心头已久的意念,倾身将唇落在他额上。
皇甫少泱倒抽口气,闪电般伸出臂膀,压住她后脑勺,掠夺她的唇。
咸涩的泪交融,柔软的舌交缠,坚硬的齿牙碰撞,唇与唇紧贴、吸吮,两颗原本独立的心从此陷落……
就在这相属的一刻,他们静静领受命运已为他俩决定好的道路──
逃亡与藏匿,永远的。
第八章
一年之后,夏初时分,滇境山区,流涧旁。
哼着歌劳动了半个时辰,成果就是一堆新劈好的柴火。皇甫少泱满意的咧嘴一笑,抓起颈间汗巾揩乾满额满脸的汗水,眯起眼望望日头。
“晌午了,难怪肚子唱起空城计。”他咕哝一声,抛下柴刀,回屋找妻子去。
山风袭来,吹得因这劳动而松散了的发髻更加蓬乱。他随手扒整披垂额前遮挡了视线的几绺发丝,无意间瞥见溪涧中的倒影。
“啧,看这副庄稼汉的模样,还有谁能将你跟笑书生联想在一起?”
隐居山林的生活不可能舒适,食、衣、住、行中没有一样下需亲手去做。于是他晒黑了,五官因辛勤的作活而变得深刻,曾经瘦削的体型转为粗犷,过去穿惯了的儒衫因不实用而压在箱子底,就连昔时贵公子的雍容气质也被朴实所取代。
但他生活得踏实,粗茶淡饭嚼在嘴里自有甘美的韵味。
他喜欢这个弃绝了过往一切的自己。
小屋里,尉迟楠正忙着将锅里的菜粥盛进碗里,听见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心知定是皇甫少泱进屋了,温柔的笑容立刻漾了满脸。
“你回来的还真是巧,我才刚把锅子从灶上提下来呢。”她笑着糗他,“真不知你鼻子是怎样长的,从来都不曾误了吃饭的时刻。”
这是老话题了。皇甫少泱哈哈一笑,在草席上盘膝坐下,双手接过她奉上的草粥,“不是我的鼻子灵光,而是你煮的饭菜香。”
“贫嘴。”她笑骂一声,“哪天我将粥煮糊了,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肉麻话。”
“这可使不得!人是铁,饭是钢啊,没了膳食,教我怎么为你做牛做马?”他故作惊慌的猛摇头,逗得她咯咯直笑,奖赏般在他颊边香一个,哄得他笑得越发痴傻。
这就是幸福。在些微晕开的视野中,他再一次肯定了这个事实。
扒了几口草粥,尉迟楠状似不经意的说:“少泱,我已经将东西雕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你怎不早说?”他抛下碗,几个跨步来到屋中满是木料、雕刀、木屑,以及刻了一半的作品的角落,努力翻找。“东西在哪,我要看看。”
“在这。”她笑得灿烂,一伏身从矮几下取出物件,“我得说这是截至目前为止,最最成功的作品。”
他闻言纵身跃至她身侧,迅速而不失温柔的接过物件,仔细端详,随地去笑他这副猴急模样。
那是只用竹茎雕成的笔筒,第一眼看来平淡,第二眼方知个中神奇:竹茎外壁被薄薄削去,留下的竹皮勾勒出一幅瑞雪迎宾图,积雪、老翁、蹇驴、童子,全都栩栩如生,竹茎留白处的诗文雕工,更是以刀代笔的最佳范例。
皇甫少泱只能啧啧称奇,为尉迟楠能将他绘制的底稿一分不差的复制在竹茎上而佩服得五体投地。
“莫大嫂收到这贺礼,定是要乐翻到天上去了。”最后,他笑着这样说道。
“哼。”尉迟楠不依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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