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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的路线。
话既然已说定,章司令便在自己的大书房里,为他添了一张写字台。自此后每天白天他跟着家庭教师补课,晚饭后便跟着章司令看书。不过章司令忙于公务应酬,往往回家较晚,他本是个极善观颜察色的,见状便不忙着功课,而是替章司令端茶递水、捶腿揉肩,章司令说:“这些活不消你来做。”他则是坚持道:“世叔就让我尽尽弟子之礼,不好么?”章司令自然还是说不过他。
如此这般补了两个月的课,那教英文的先生私底下跟章司令汇报说:“小少爷的才情是没得说,底子也跟得上,只不过不大用心罢了。”章司令听了,好笑又好气,原来他每每同冯砚棠谈古论今,感觉那孩子于事理上极通,文墨也颇有起色,倒不曾想到他于其他课程是这么区别对待。因此晚上便跟冯砚棠说道:“如今的男孩子,哪有不爱进学堂的,便是进入社会的男子,也往往有喜欢教义务书的,怎么你小小年纪,对上学竟一点兴趣也没有?”
冯砚棠听他说到“义务书”上,忍不住先笑了起来,原来章司令在学校的时候与众不同,是个不通世故的书呆子,进入军队后更是和一班文人骚客从无往来,因此竟不懂那些花枪。他想了想,便答道:“那些人喜欢的学堂,无非是公开招收女生、提倡男女混校的个别学堂罢了,世叔啊,您可想过其中的区别?”
章司令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好在他家大小姐年纪尚幼,又是读的专门的女校,因此倒还不必太担心。冯砚棠见状,猜出了他的心思,便又笑道:“无妨,等到佩瑗妹妹放寒假回来,我替您跟她说说,决不让她以后轻易上了坏小子的当。”
章司令笑道:“那我更不放心了!你是不进学堂,你懂的可比学堂里的坏小子多多了。”冯砚棠举起一只手,说道:“原来您不放心我?我真个比窦娥还冤呢。不如我起个誓在这里,要是对佩瑗妹妹有一点异心,便要我——”章司令立刻拉下他的手,打断他说:“这是何苦,我不过是玩笑话,你这孩子,倒当真了。”冯砚棠也握了章司令的手,说:“好叔叔,我倒不是开玩笑。”
爷儿俩说着竟有些尴尬了起来,章司令便问他:“说来说去,我看你是不大喜欢女学生,这是为什么?”
冯砚棠是自打从监牢里出来,就对一切男女
性事失去了兴趣,不过有些话他不愿意跟章司令讲,便说道:“女学生没劲。”章司令愈发好笑,问道:“那什么样的姑娘有劲儿?”
冯砚棠见他跟自己调笑起来了,不由得红了脸:“世叔不正经,怎么跟我说起这个来了。”章司令说:“少来这套,明明是你先跟我提起来,如今又待说不说的,我可不干。”
冯砚棠只得叹道:“我也不知为了什么,就是觉得‘那个事儿’没意思,以前我还跟着我伯伯的时候,什么烂事没干过?我还跟人家的姨太太鬼混过呢。没想到后来一出事,从前那些跟我相好的男男女女,一时间全变了嘴脸。我经了这一回,倒觉得看透了不少东西,从那以后,对这些事,就再没兴趣了。其实——”他越说声音越低,脸也越来越红:“我出来以后,有个朋友还硬拉我去了一回窑子。没想到一进到那地方,我闻见那女人身上一股子怪味,登时一阵恶心,从那之后,就——就不行了。”
章司令闻言,十分惊讶:“我瞧你年纪轻轻的,也不像有哪儿虚,不该得这种病,不如我带你去瞧瞧大夫。”
冯砚棠慌忙摇了头说:“我不去!我知道自己这是心病,大夫治不了的。”
章司令见他如此反对,也没法强迫他,只好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以后你若是碰见了合意的人,没准就好了。”话虽这样说,倒不知这孩子的姻缘在何方呢——他心里想着,又仔细端详冯砚棠的相貌,不由得更添了几分怜爱之意:这样俊俏的一个少年,偏生弄出这么个病来,实在可怜见的。
冯砚棠看他若有所思的,觉得脸上愈发滚烫了起来,只好低了头,将脸颊贴在他的膝盖上,章司令叹了一口气,摸摸他的头发。
☆、第 8 章
天气越来越冷,章家大小姐章佩瑗的学校,也就放了冬假。章老太爷想念孙女,本打算接她回老家过年,但是一则女孩儿娇贵些,受不得乡下寒冷,二则章司令身份所限,是不能够擅离职守,抛开主任职责去享受天伦之乐的,因此他做主将老太爷从乡下请了出来,打算一家人再加上新收养的冯砚棠,一起过个热闹的新年。
冯砚棠的身份由来,说详细了未免有点尴尬,因此章司令只和老太爷说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