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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般的掌声淹没了市长大人,他昂起头闭上眼睛,似乎有无数鲜花向他飞来。演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仪式,它是精神上的一场狂欢。他久久沉浸在自己的成功之中,自从一早接到在通往桑普拉多的火车上抓到了乌利的电话后,他从未感到过如此满足。
“市长先生,您是说,我的小猫可以一直陪伴着我么?”一个小女孩在掌声里举着手大声问道。
“当然亲爱的,只要你愿你,银蛇能够让你们永远在一起。这是帝国赋予我们每个人的爱。我们信仰医学而不是政治,我们信仰科学而不是宗教,这把我们从愚昧中解放出来,我们应该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去感谢我们的元首!他是正义与爱的化身……”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演讲获得了非凡的成功。
警察局长穿着笔挺的制服,把帽子端在手臂上,他走进礼堂,靠近市长,在亨德耳边小声说:“那小子什么都不肯说,他甚至一直都不承认源泉在自己手上。”
亨德一边挥手致意,一边偏过头:“折磨他,直到他屈服为止。”
五点三十分,市长大人忙完了一天的行程:早上为小学生进行一次激情澎湃的演讲;中午为十九区贫民窟里几十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送去食物和药品并接受采访;下午则驳回了议会提出的一项项不符合实质的理想化法案。现在,他终于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他绕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地下室,警察守卫立刻为他打开了一扇厚厚的门。
“哦!见鬼,你们拿什么弄得?”亨德下意识地用肥厚的手掌捂住嘴说。
“割草机,先生。”警察局长回答。
亨德满脸厌恶地看着警察局长:“是你亲自审讯的?我是说,你确定整个过程只有你一个?”
“我向您保证!”
亨德转过身,好像很不愿意看见眼前这一幕似的说:“好吧年轻人,把源泉交给我,我立刻就让你回家和新婚的妻子团聚,怎么样?”
乌利此时被吊在一条老式的横梁上,木头横梁并不高,但是他的脚却挨不到地面,因为有人在地上挖了一个深坑。浓稠的血顺着他的脚尖一点点滴在坑里,让那坑看起来就像是个小水洼。血是从他的右臂上流下来的,其实他的右手现在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样子,应该是小型割草机的叶片造成的伤害。施刑的人应该是老手,伤口呈现出的状态是一层一层的,这能带来更大的痛苦却不至于致命。而他的左臂则被绑在横梁上,这样他只能靠一只胳膊来悬挂自己,相信这感觉也好不到哪儿去。
当亨德看上去非常平易近人地提出自己的要求的时候,乌利原本垂着的脑袋开始微微颤动。
他竟然哭了起来。
“求您,让他们住手。”乌利一张口,口水粘液便和血水一起流了出来,他呜咽着,“求求您别……别再折磨我了,我什么都答应您……”
亨德挑着眉毛问警察局长:“他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你觉得呢?”
“这顽劣的家伙根本就不值得信任,您千万别被他懦弱的外表所蒙骗。”警察局长因为整整一天的审讯却没有达到目的而恼羞成怒。他不但失去了一次向上司献媚的机会,而且还让市长怀疑了自己的能力,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乌利急切地想要甩动自己的身体:“源泉真的不在我这儿!我以蒙卡达家族的荣誉起誓,它在穆?费尔南多手里,他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们去了桑普拉多,我把知道的……”
警察局长用枪托狠狠砸在乌利的脸上:“闭嘴,你以为该死的谎言会骗得了谁!”
“哦,这样可不够文明”亨德拦住警察局长,接过他手里的枪,而后挪动肥胖的身体,走到乌利的正面,用手帕垫住手掌,慢慢托起乌利的脸。
他仔细观察着那张被折磨了整整一天后无比惊恐的脸。那张脸俊俏白皙、骨骼分明,曾经透露着病态的美和大家少爷那种玩世不恭的高傲,但是现在却伤痕累累,写满恐惧。
警察局长在这个位置上待了19年,其实他被称作侩子手更加合适。他能够让人完全没有伤痕地暴毙,也能够让人饱经折磨却难以如愿地死去。而亨德更加得老奸巨猾,他能够读透一个人的心。尤其是那些因为恐惧而臣服的人。他不但是个出色的演说家,作为一个政治家,他还能看得出人们内心隐藏的秘密和目的,从而像个擅贾的商人那样评估出每个人生命的价值。
亨德露出同情、满意的表情,他缓缓开口道:“你瞧,我们之间存在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