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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眼睛也被你弄瞎。”
“这不关我的事!是克里特让我那么做的,而且我之前只在尸体上练习过剥离眼球和角膜,当时环境那么简陋,不尽快摘除感染部分,他现在就是个圣婴标本……啊!放手,疼!!!疼……”
这是穆最后一次在红海的老城里见克里特。如果他当时还看得见的话,就会目睹这个男人站在码头,叼着半支打了卷儿的骆驼香烟的样子。可上岸前那个被弥迦叫做梅多斯的男人用厚厚的纱布蒙住了他的眼睛,他们甚至用一件黑色的斗篷覆盖了穆的全身包括脸,所以穆当然没办法看到克里特。
其实克里特并没有点着烟,因为雨水顺着他歪斜的黑色军帽淌下来,“嗤”地一声浇灭了防风打火机上的蓝色火苗。而这次打火机上,没有雕刻着银蛇的花纹。
帝国下达了通缉令,可是没人在这件事上花费过多的心思。因为元首宣布了波文隐瞒第七实验室发生了研究事故的事件。她下令剥夺波文的一切荣誉,追认第七实验室指挥官埃斯特法诺为帝国橡树勋章获得者,全民都在为这位已逝的英雄致哀,并且将永生计划暂时搁置带来的悲伤和怒火发泄到了这位虚伪自私的前副院长身上。他的照片被撤出学校、医院和各种公共建筑,而新的副院长肖像取代了它原来的位置。
“总得有一个人来背负骂名以平息整个事件,这是波文为我和帝国作出的最后一次贡献。”元首还是喜欢站在银蛇大楼最高一层的窗边,从厚重华丽的窗帘缝隙里去看克诺索斯城里人头涌动的街道,她对毕恭毕敬的副院长说:“重建第七实验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好了,至于战争,迟早还是会爆发的。”
这位新上任的元首“最忠诚的仆人”扬起手臂,激动地说:“为了帝国的荣誉!”
这句话后来穆再也没有听到过,因为珐琅斯的人都喜欢说:“愿神保佑你,阿门。”其实这两句话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和意义,它只是一种习惯罢了。就像克里特说“我爱你”一样。克里特每天在酒吧里、大街上、图书馆、马车上、甚至教堂的钢琴后,不停地朝任何脸蛋漂亮的女人重复着这句话。有好几次神父都不得不下令,命人把这个家伙从做礼拜的人群中揪出来,扔了出去。
但是他从不对穆说。
穆每天听见他从自己的身边起来,为自己搭好被子然后才走进卫生间,拿起剃须刀,之后是洗澡,刷牙……这个时候穆就会翻个身,睁开眼睛,虽然左眼完全失明,右眼的视力也一般人要差,但是穆知道,镜子下面的玻璃杯里只有一支牙刷。
他和他共用着同一支牙刷,这就行了。穆问自己,还想要什么呢?
克里特走出卫生间,他的湿漉漉的鬈发贴在脸上。他走到床边,坐下来,然后微笑着俯身来吻穆的鼻尖:“我的黑发天使,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穆说,他伸手去拉挂在床边落地灯罩上的睡袍,他可不想就这么赤*裸的走下床。
克里特坐直身子,望着窗外,那儿有一株樱桃树。那是他和穆刚搬进来的时候种的,因为樱桃树长得很慢,所以到现在树枝才刚刚长得和二楼起居室的窗户一样高。
“你总是讲这句话。”克里特忽然说,他叹了口气:“其实那天我真希望你对我说出的不是这三个字。”
“可是我……”
“每一个人都有错,包括我自己和法诺。我已经失去了他,所以更不想再失去你。”
穆愣了一下,他做起来,搂住克里特的脖子,一点点让那个蓝色眼睛的男人靠近自己,然后深深吻了上去。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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