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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进取,则瞿塘虽险,毕竟岑彭、刘光义、汤和曾入其门户,剑阁虽险,毕竟钟会、邓艾、邢峦、尉迟迥、郭崇韬、石敬塘、王全斌、傅友德曾突破其险要,至于李势、焦纵据蜀,东不过垫江,故桓温、刘敬宣、朱龄石攻蜀时,入川之路畅行无阻。顾祖禹对此总结道:“四川非坐守之地也。以四川而争衡天下,上之足以王,次之足以霸,恃其险而坐守之,则必至于亡”
其次,在四川的历史上,一直存在着本土势力与外来势力之间的矛盾。四川的割据政权大多为客籍集团所建。客籍集团作为一种外来势力,与四川本土势力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矛盾。这种矛盾在很大程度上消耗了四川内部的力量。
历史上,四川本土未能成长起强大的政治力量。这跟古代四川的民风也有一定的关系。据《汉书》地理志载,四川“民食稻鱼,亡(无)凶年忧,俗不愁苦,而轻易Ying佚,柔弱褊隘。未能笃信道德,反以好文刺讥,贵慕权势。”《隋书》地理志也记述了古代四川的民风:“其人敏慧轻急,貌多蕞陋,颇慕文学,时有斐然,多溺于逸乐,少从宦之士,或至耆年白首,不离乡邑。人多工巧,绫绵雕镂之妙,殆侔于上国。贫家不务储蓄,富室专于趋利。其处家室,则女勤作业,而士多自闲,聚会宴饮,尤足意钱之戏。小人薄于情礼,父子率多异居。其边野富人,多规固山泽,以财物雄役夷、獠?,故轻为奸藏,权倾州县。此亦其旧俗乎?”《汉书》和《隋书》地理志的记载至少可以代表东汉和唐朝时期对四川民风的一种总结性描述,从这些描述中似可一窥蜀人不乐仕、不热心政治的性格。
当然,蜀人不乐仕跟中原王朝政治上的抑制有关。宋人郭允蹈曾论及对蜀人的这种排抑政策:“自晋永和而元温始平李氏,讫梁承圣而蜀乃尽入于周,跨历四代,咸抚而有。虽苻坚之侵陷,焦纵之盗窃,声教暂阻而旋即讨平,其职贡于江东者年所居多,而蜀士未有光显者,岂果无人!当两汉之际,蜀人文章节义足以冠冕海内、柱石帝京,夫岂足用于两汉而无用于晋宋齐梁者,失在于不能招徕也。”除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中原王朝尚能奖掖蜀人外(如西晋灭蜀之后为招徕吴人曾在一定程度上重用蜀人),中原王朝大多在政治上抑制蜀人。在南北对峙的形势下,东南政权为确保上游之势,对四川也是重在控制而轻于治理。
四川本土未能形成强大的政治力量,历代据蜀者中,除割据时间很短的焦纵是四川本地人外,其他据蜀者均系外地人。这是巴蜀政治史上的一个很独特的现象。据蜀者并非蜀人,这就不可避免地要涉及一个与四川本地人之间的关系问题。
历史上,每逢动荡之际,四川周围即产生大量流民,涌入在当时相对比较安定的四川,寻找生存机会。流民数量往往很大,又多依其豪帅,结族而行,习于战乱,颠沛流离中,组成武装以自保,置身于异地他乡,内部也比较团结。这些流民往往就成为据蜀者的一项可以利用的资源。大量流民的涌入,又不可避免地会与四川本地人产生矛盾,如何处理这种矛盾遂成为摆在历代据蜀者面前的一个突出问题。
最早据蜀者为公孙述所建立的成家政权。公孙述本是关中扶风茂陵人,其主要追随者有延岑、田戎、吕鲔、荆邯等。延岑本是南阳人,最初起兵汉中,又拥兵关西,先附南郡秦丰,后归公孙述;田戎本是汝南人,最初起兵夷陵,也先附秦丰,后归公孙述;吕鲔本是众多的“关中豪杰”中的一位,像他这样的“关中豪杰”,“往往拥众以万数,莫知所属,多往归(公孙)述。”公孙述的重要谋士荆邯本是扶凤平陵人。川外士庶则是成家政权兵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史载荆邯建议公孙述出兵后,公孙述“欲悉发北军屯士及山东客兵……。”可知“山东客兵”为其兵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主客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公孙述的战略决策。公孙述本欲从荆邯之议,使延岑、田戎分出两道,与汉中诸将合兵并势,但“蜀人及其弟光以为不宜空国千里之外,决成败于一举,固争之,述乃止。延岑、田戎亦数请兵立功,终疑不听。”公孙述空有“西帝”之名,而未能出川以争天下,虽有谋士规谏良策,却不能付诸实施,这种主客矛盾造成的擎制当是其原因的一个方面。
东汉末,四川为刘焉、刘璋父子所据。刘焉本是江夏竟陵人,在黄巾起义后的纷乱局面中,以九卿之尊出任益州刺史。刘焉入川时,适值南阳、三辅流民数万户流入益州,刘焉“悉收以为众,名曰‘东州兵’。”东州兵遂成为他在益州统治的基础。刘焉入川后,“欲威刑以自尊大,乃佗(托)以他事,杀(益州)州中豪强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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