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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门手艺可就没有接班人了哦。多可惜?”
易师傅手里的茶溅出了一点,他拿过一个抹布边擦手边说:“手艺有什么用?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肯吃这样的苦?都是急于求成,巴不得学两天就脱师,就能雕刻出精美的画来,就能超越师傅。再说了,现在的机械可比人手快多了。我累死累活做十天,还不如机器工作一小时。我看我快要淘汰了,哪里还能将这个手艺传给别人呢。那不等于害别人么?”
金大爷从椅子上站起来要说话,被爷爷一个手势制止住。
“你说的确实也是道理。”爷爷叹口气说,“你看,原来我们田里干了,用水车从老河里抽水。现在架上一个抽水机就可以了,还省得人去一下一下的摇。”
易师傅似乎被爷爷说到了痛处,点头叹气道:“是啊。在我父亲那一辈,这个木匠活可是很多人抢着干都干不了的。现在……”
爷爷见易师傅已经跟着他的话走了,便趁势问道:“金大爷家的木床是你做的吧,我看那上面刻的花纹就挺好看的嘛。艺多不占身嘛。有一门手艺总比没有的强。何况你的木匠活是远近闻名的。”
易师傅见爷爷提起金大爷家的木床,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的说:“马师傅是不是说反话啊?说到这事,我还真要向金大爷致歉呢。”
“向我致歉?致什么歉?”金大爷拧起眉毛问道。
又拿出一根烟敬给金大爷,易师傅说道:“我那几天精神有些不好,人总是得了重感冒似的恍恍惚惚,手脚软绵无力,恐怕做的木工不到位呢。我媳妇那几天劝我在家休息,我觉得既然答应了你就要去,没听我媳妇的劝告。今天看见金大爷一早来我家,我媳妇就悄悄对我说,莫不是金大爷家的新床用了不到几个月就坏了,今天来找你麻烦吧。哈哈。”
金大爷接过烟放在另一边的耳朵上,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床倒是没有坏,就是……”
爷爷立即又阻断金大爷的话,接口说道:“就是睡得有些不舒服不踏实,想让你再去帮他看看那床是不是哪里忘记了钉木楔子,是不是松动了。”
易师傅的脸有些红,但仍不让带些笑意说道:“哎哟,真对不起。我说了我那些天精神恍惚,真忘了在哪个交接的地方钉木楔子也说不定。行,我这就去看看。我还是头一回做这种愚蠢的返工事呢。”说完,易师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头不已。
易师傅的媳妇说道:“喝完茶就去看吧。我家易师傅是上了年纪了,脑袋开始犯浑了。金大爷你不要见怪啊。”
金大爷虽吝啬,但脑袋还好使,见爷爷三番五次阻止他提学徒的事情,知道其中必有原因,便顺着木匠的媳妇话说:“我还不好意思呢,还要麻烦易师傅再去看一趟。”
我的心里也纳闷了:为什么爷爷不直接问易师傅的学徒在哪里呢?明明金大爷说过了,木床基本上是易师傅的学徒一手做起来的,为什么易师傅还说是他自己的做工不行呢?
我把这些疑问埋藏在肚子里,等爷爷一步一步来告诉我。
喝完茶,我们几个一起出来,沿途返回。易师傅的媳妇把我们送到了下坡路才返回。我回头看了看,易师傅的媳妇那腰仿佛是易师傅亲手雕刻出来的那样细,一扭一扭的走回了屋里。
同时,我又看到了屋后的那座山,那座像长了脓包的脑袋一样的山。山顶上有一处黄土比较显眼,那是新建不久的坟,不过坟头的灯笼已经损坏,糊在上面的纸都不见了,唯有一副竹篾组成的骨架。
第十三卷 一目五先生 第265章 谁的花纹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山上的树林像绿色的波涛一样涌动,发出沙沙的声音。那个损坏的灯笼也随风摇摆,如同活了一样。
我感到风有些凉,立即收了心思跟爷爷一起离开这里。
易师傅在路上还有说有笑,但是一进金大爷家卧室的门就哑口无言了。他的脸色突然发生很明显的变化,先变成苍白色,然后变成死灰色,额头也出了一层虚汗。他忽然觉得双脚有些软,站不住。他伸出手来想抓住门框,可是手也变得棉花糖一般软绵绵。
金大爷连忙扶住易师傅,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这不是……”易师傅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接着说,“不是我做出来的。”
金大爷轻松的说道:“当然不是你做的啦。你天天在我家椅子上打呼噜,你就是鲁班再世也不可能边做梦边做出一个木床来吧!”他忙唤老伴搬来一把椅子让易师傅坐下,然后说:“这是你学徒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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