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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走至殿前,含笑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只听见皇上开口:“你倒是个偷闲躲静的,这档儿才出来。”皇后望着弘轩,眉底眼角尽是笑意。
静娴先是微微一愣,她已猜出了几分,但倒是没想到他是如此闲散的人。
弘轩目光如柱,望着皇上道:“儿臣早已至此,只是适逢殿中有人弹奏,儿臣不敢扰了这天籁之音,只等一曲完毕,才敢踏入殿中。”
台下众人对七阿哥的性子早已司空见惯,都掩唇抿笑。皇上脸上笑意更深,指着台下的弘轩道:“你们看看,明明是他迟了,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弘轩品了口桌上古藤杯中的百草酒,浅笑:“‘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儿臣常年在外,倦游思归,听罢娴福晋一曲,此情此景,甚是触动心弦。”
静娴听罢,望了望弘轩,他眸光清澈,淡若星光,仿若稍一细看,便会掉入茫茫星海中,她颔首低眉间,见熹贵妃扶了扶发髻上的梅英采胜簪,淡淡开口:“‘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裕妃妹妹刚刚提及这首诗,本宫倒觉得这后两句也甚是不应景。”
皇后听罢,心中微微动容,想是日后静娴有熹贵妃庇护,她倒可以高枕无忧了。
裕妃听罢,脸色急变,随即转瞬而逝,她望了望皇上,掩嘴笑道:“皇上您看看,如今皇后娘娘未语,熹姐姐倒是先帮亲了。”
静娴与皇后乃姑侄关系,而与熹贵妃为婆媳关系,比之当然姑侄关系较近,皇后不语意在怕有心人说她偏袒静娴。熹贵妃怎会不知晓皇后的心思,她只好自己开口。裕妃此言一出,倒显得熹贵妃夺了皇后娘娘的风头,皇后娘娘与熹贵妃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临台而坐的弘昼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皇上轰然一笑,只把玩着酒杯说:“裕妃的伶牙俐齿朕都不得不折服。”
裕妃抿嘴一笑,熹贵妃不语,皇后冲台下的静娴使了个眼神,静娴微福了福身,将渗血的手指掩在袖摆中,退下。
静娴坐在座位上,颔首望着手指上的血迹,忙用丝帕按住,沁雪尽收眼底,细语道:“怎的如此不小心?”
静娴忙摇了摇头,嫣然一笑,说:“不碍事的。”
静娴与沁雪说话间,只见弘昼的嫡福晋吴扎库氏面色苍白紧捂小腹,沁雪细细环顾其食物,忙与静娴将她扶到偏殿,又悄声让溪薇禀了皇后娘娘。
偏殿中,沁雪吩咐着一旁的奴才:“取些生川芎研细,再备些艾汤。”静娴深知沁雪在高府中与一位云游的长者学过医术,便在一旁不敢多言。
沁雪悄声问了问吴扎库氏:“福晋可是刚刚吃了桌上的冰梨雪晶?”
吴扎库氏忍痛点了点头,她面色如纸,豆大的汗珠凝在鬓边。
沁雪取来丝帕为她轻轻擦拭,复问:“可否来月信了?”
吴扎库氏凝眉缓慢开口:“已是两月未来。”
沁雪接过宝月递来的川芎,舀了一汤匙,用艾汤喂吴扎库氏送下。吴扎库氏迟疑了一下,但看身边弘昼微微点头,遂服下。沁雪心中了然,帝王之子都有防人之心,已不足为奇。
缓儿,沁雪仔细问吴扎库氏:“腹内可否微动?”
吴扎库氏面色缓和,细细体会后,眼中含情望了望弘昼,又转眸望着沁雪微微点头。
弘昼已是喜上眉梢。沁雪嘴角含笑说:“福晋体性偏寒,如今有孕不到两月,刚在殿中又食了偏寒的果饮。才会腹内绞痛。不过五阿哥放心,不会影响胎儿。”
静娴看着吴扎库氏眼角含笑,两腮红晕,甚有母性幸福的光芒。她含笑对弘昼说:“恭喜五阿哥。”
弘昼并未因额娘一事与静娴产生芥蒂。他对静娴与沁雪一笑,沉吟道:“多谢两位了。”
此时,宫内太医已是走进偏殿,太医为吴扎库氏诊脉后跪地而说:“恭喜五阿哥,是喜脉,微臣这就给福晋开些安胎的药,五阿哥大可放心。”
静娴闻之,对沁雪油然钦佩,如此精湛的医术,相较太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殿内一团喜气,静娴悄悄退出,她站在汉白玉的基台上,望着绿色的回廊,廊上棚顶绘着彩色的玺画蓬荜生辉,艾叶青石雕刻的云龙石雕彰显着帝王霸气。微风轻佛着她鬓角的秀发,几根丝发缠着耳旁的翡冷翠,她浑然不觉,轻吟:“红墙绿瓦琉璃顶,龙凤和玺彩画屏。”
她缓步向前走着,宝月跟在身后,快到正殿的转角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