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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霉呢,记得红卫兵来开批斗会,让老头子坐“喷气式”飞机,脖子上面还挂着大木牌子,上面画着红叉,红卫兵喊口号,打到资本家,打到大毒草,震天响。那场面可吓人了,开完批斗会就人就直接被抓走了。我那时候小,不敢去看,文光他们都去看的。连邓奶奶都被拉出来批斗,说是资产阶级小姐,头发还被剪成了阴阳头,家被拆得四零八落的,洋楼不给他们住了,全都被撵到了地下室住着,又冷又潮湿,邓奶奶的腿就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
晓玉想起来昨天看到邓奶奶走路,一拐一拐的,原来是住阴暗潮湿的环境落下造成的,想想看邓奶奶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模样,如此被凌辱,被折磨,这样的委屈之下,他们能好端端的活着下来已经是不容易了。
“他们家几个年纪大的男孩都去了边远的,其中有一个,还被发配到青海还是新疆那么远的地方,好多年都没有回来。几个女儿,像邓红梅她们全都插队到农村去了。一直到前几年邓老爷子被放回来,他们家才从地下室搬了出来,住到了楼上,日子才好过了一点。”谌文辉说着摇了摇头,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晓玉点了点头没有吱声,以她现在的见识,对这样的故事见怪不怪,电影小说上都曾经演过那样的故事,回肠荡气,感人至深。只是,她有点不明白的是,既然邓家的人已经是平反,落实政策,为何自己一提学毛笔字的事情,奶奶却依然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小阿叔,我们家和邓家关系怎么样?”想了想,晓玉决定换一个角度,直截了当。
“应该还好吧。爹爹是教书的,那时代也是属于丑老九的范围,到五七干校劳动了好几年,与邓爷爷也应该都属于同病相怜的。姆妈与邓家嬢嬢经常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他疑惑地看着晓玉,“怎么了?你觉得爷爷会不肯让你去学毛笔字?”
“你说呢?你看你买个小说书他都要说上那么一大堆话,我这更是没闲事了,练字又不能加分。”晓玉叹了一口气。
谌文辉哧地轻笑了一声,“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够呛。”他眼珠一转,“不过,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呀,根本就别去跟爹爹提起这事,反正他白天不在家,你写完了就去交给那邓老爷子,要是写不好第二天再重写就是了,爹爹见到你写毛笔字又不是干什么坏事,不会说你什么的。”
晓玉点了点头,对,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爷爷对自己关注点不高,就没必要如实汇报了。
谌文辉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将桌上的饭碗菜碗推到谌晓玉的面前,摇头晃脑地说,“看在我给你出的好主意份儿上,去把碗洗了。”
“看你懒得跟大爷似的。”谌晓玉站起身来,动手收拾桌上的剩菜剩饭,该换小碗的换小碗,该扔的扔掉,谌文辉拿着牙签剔着牙,一边指挥着她收这个收那个,那个时代物质匮乏,供不应求,大部分的人都很节俭,没有隔夜饭菜不能吃的说法,只要不坏,吃个两顿三顿都是经常有的。只是天炎热,普通人家没有冰箱,饭菜放了碗橱里容易馊。
“我去后面的井台去打一桶井水,把饭菜放里面湃一湃就不会坏了。”谌文辉说着站起身,拿起椅背上晾着的衣服,用手仔细地掸了掸平,套在头上。
晓玉瞧着他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心,说,“我也去。”
“你别去。”谌文辉的声音从衣服里闷闷地传来。
“为什么?我在家也没事,去看看。还能帮你抬水回来。”
“算了,我又不是抬不动。”谌文辉的脑袋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呼了一大口气,“你别跟着去,那地方阴气重。”
“是什么地方啊?说得这么篸人,既然这样,你也别去了,我们就用自来水放在盆里湃着吧,是一样的。”
“自来水怎么行,不够凉。饭菜放着会馊的。对了,正好还有个西瓜。等着我提了井水回来,把西瓜也冰一冰,我们晚上切西瓜吃。井水冰过的西瓜可好吃了,又甜又沙。你在家里把碗洗了,乖乖地等着我,可别乱跑。”谌文辉说着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就走了,临出门前还照了照墙上挂着的镜子。
晓玉看在眼里,皱了皱眉。
谌文辉这副样子不像是去挑水,倒像是去约会,可是他能跟谁约会呢?昨天她苦口婆心,转弯抹角劝了半天,眼看着他打消了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今天早起出去了一趟,回来又不太对劲了,她想着跟在后面去探个究竟,可是奶奶出门开会,家里没人,她走了又拍奶奶进不了门,只得打消这个念头,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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