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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然一惊,回头,又惊了一下。
一袭套袍的娉婷被丝绸质地的柔顺和米色的纯净包围着,去了几分活泼,添了些许端庄,散发着一种从未在她身上如此清晰过的女人的韵味。
“怎么,是不是很显老啊?”娉婷略有不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还是好多年前我妈穿过的,还是晚清的样式呢。”
“没,没有,”林莫然真心赞赏道,“很好看。”
娉婷显然不会知道,自己在一颗早已封印的心上激起了多么难得而强烈的震动,这一时就只当是哥哥的下属对自己礼节性的奉承了。往楼下看了看,娉婷道:“怎么,还没找到啊?”俯瞰着半个人影也没有的庭院,娉婷得意地笑,“如果让你找到还得了。”说着伸出左臂给他看那银镯子。
细看下,林莫然看到了上面纹饰中很隐蔽地雕着沈家商号的标志,和他桌子上名牌下角刻印的标志完全一样。
娉婷道:“每个沈家成年的族人都有自己的信物,就像我这个镯子,大哥的玉佩,三哥的戒指,都是独一无二的,上面都有这样的图样,只有信物对上号了,才能进这园子。如果刚才没有这镯子,就会有一群人把咱们扣下。被他们抓可不比被码头上那些人抓走好到哪里去。”
林莫然锁眉,道:“守墓人怎么知道信物的真假?而且,这些信物都细小得很,很可能不小心遗失啊。”
娉婷笑道:“这个恐怕是不能告诉你了。反正你要知道,如果今天这镯子不是在我的手上,那拿我镯子的人就不只是被抓起来那么简单了。”
林莫然苦笑,轻伏在栏杆上放眼竹林,“一个私家墓园比督军府还要戒备森严,有必要吗?”
娉婷斜倚竹栏,“这我就不知道了。听二哥说,祖父在世时就是这样的,后来祖父把这里留给了父亲,就一直这样了。为了什么,有多少人在这儿,他们是什么人,现在恐怕就只有妈和二哥知道了。”
一片墓园前的小居竟是这般机关重重,林莫然再次感到了沈府的神秘。可同时,准新郎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同时头痛着另一件事。
无论什么理由,新婚之日把新娘和宾客丢下,和另一个女人独处一室,怎么也说不过去。就算这场婚礼不是以给人幸福为目的的结合,他毕竟不该缺席的。无论在哪个角度讲,他都是这场婚礼的主角。深深一叹,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比那些杀手的主子更大的麻烦。
娉婷不知这一叹是什么意味,但眼前这个微锁着眉心,眼睛中透出复杂而不浮躁的林莫然绝不像是书生。也不像是商人的凌厉,医者的静定,倒是像是士兵大敌当前时的坚毅和沉静。
娉婷为自己冒出这样的想法感到可笑。士兵?就他?!无声中,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笑。
不知是因为敬慕他的才学,还是因为他是子潇的手下、郭元平的学生,娉婷对这个在此之前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并不觉得有多陌生,甚至是不设什么防备的。
这么一个书生,却给她莫名其妙的安心。
同样在竹林掩映,水光荡漾中,两人却装着迥然的思绪。
到底是娉婷打破了这样的氛围,道:“你,了解我二哥吗?”
林莫然把目光从远方收回,摇头:“二少爷的心里永远有本明细帐,他对一切都一清二楚,但不会让别人随便翻阅。”
皱了皱眉,娉婷道:“我对二哥的一切印象只停在五年前,现在的二哥让我有点无所适从。像你说的,好像没有人能触及他真正的内心。”
林莫然淡淡一笑,“是我们无权接触他的内心,我相信,对他真正信任的人和他愿意相信的人,他会敞开的。”
“信任的人?”娉婷不解,“二哥可是最疼我了,难道他连我也不相信吗?”
摇头,笑,林莫然觉得这大小姐有着不合沈家氛围的单纯,“这不一样。”
“为什么?”娉婷仍在追问。
林莫然似有顾忌,娉婷马上道:“你只管说就是,没人会知道的。”
“不,我不是怕被人知道,”林莫然道,“只是不该冒昧评论贵府的私事。”
“是我要听的,”娉婷忙道,“你说就是。”
林莫然这才道:“如果传言非虚,大少爷是不是已罹病多年?”
娉婷点头。
林莫然又道:“大家看得出,三少爷是在跟着二少爷做事,是吗?”
娉婷还是点头。
“这便是了,”林莫然讲病理一样耐心地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