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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的日子最为逍遥,可惜,如今的势头由不得他作选择,除非他真能放任家族毁灭。
贺甫荣长叹一声,他不是不知道那些留下的人在想些什么,但是否有起复的那一天,他心中根本没底。天威难测啊,那位至尊的心中在想些什么,恐怕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瑜贵妃都未必能猜度到,枉论他们这些臣下?每日里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即便如此,还是动辄见罪,万劫不复,帝王心术,又岂是等闲?
正在长吁短叹之际,他突然又看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定睛一看,正式刚刚离开的贺莫彬,只见他神色间早没了一贯的镇定,嘴巴开合了好几次才勉强开了口,声音竟有几分颤抖,这种反常的举动不禁将贺甫荣本就不平静的心吊了起来。
“爹,皇上,皇上微服驾到!”
贺甫荣不由大惊失色,皇帝在这等时刻驾临贺府,是祸是福只在他的一念之间,究竟是什么大事?“快,快带我去见驾!”他刚一催促儿子,就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穿戴,若是这幅打扮去见皇帝,一个不好就是失仪之罪。但若是先去换了衣服,一来一去又是不少时间,总不能将皇帝撇在外间吧,慢君之罪可是罪过更大。
正在彷徨之际,眼尖的贺莫彬已是望到皇帝的人影在院子另一头出现,急忙拉扯了父亲几下,自己先行跪倒在地。贺甫荣一见更衣是肯定来不及了,只得无奈地整整衣冠,伏跪迎接,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只听头顶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两人已是可以瞟见皇帝的足尖,额头细密的汗珠顿时渗了出来。
“和林,这院子倒是颇为清雅,真正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皇帝感慨地环视四周的景致,“平身吧,你年纪也大了,不必如此拘礼。”
贺甫荣哪敢造次,若是从前倒也罢了,如今还是规行矩步的好。“罪臣谢皇上恩典,只是一来尚未老迈至此,而来罪臣又为待罪之身,无官无职,万万不敢废了礼仪,还是跪着回话才是规矩。”贺莫彬却是难得面君,压根连偷看都不敢,身子伏得极低,额头的汗珠滴在青石地上,顿时激起一阵微小的声响。
皇帝洒然一笑,“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也罢,朕不勉强你。这个年轻人是你的次子贺莫彬么?朕倒是没见过几次,印象不深,听说和海从芮一样是个书痴?”
“正是犬子莫彬,他的功名是自己考的,只不过后来不愿出仕,领了一个翰林院的闲差事四处乱逛,哪比得上海大公子的博学多才?书痴二字却是谬赞他了。”贺甫荣打点着语句,唯恐中间有什么差错。
贺莫彬心中有几分不服,书痴二字是他最希望的评价,父亲居然把这夸奖往外推,实在是让他不忿。然而至尊在前,父亲自然只能谦逊,况且他对海从芮确实心中佩服,因此只是撇撇嘴,所幸脸朝地下无人看见,否则又是一场风波。
“好了,你就不用如此诚惶诚恐了,再这么下去,和金殿奏对又有什么不同?”皇帝似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朕今日微服出游,只是想单独和你说说话,仅此而已。”
贺甫荣敏锐地感觉到了皇帝的弦外之音,连忙轻轻触碰了一下犹自发呆的儿子。贺莫彬也是心思灵动的人,随即叩头告退。转眼间,院子里除了皇帝的两名贴身侍卫,再也看不见任何外人。
“贺甫荣,你知道朕今日来此的用意何在么?”皇帝的声音突然转冷,“探望一个新近获罪的朝臣,若是传扬出去会有什么结果你应该清楚。“
“启禀皇上,罪臣一定会约束家中大小不得将此事外泻。”尽管知道这种事情决计瞒不了多久,贺甫荣还是硬着头皮答道,“罪臣知道如今贺家能一息尚存,全赖皇上恩典。皇上来意,罪臣不敢擅自揣测,只盼能为皇上分忧。”
“按理说来,你犯下了如此重罪,朕完全可以将贺家从京城世家中抹去,但最终还是保下了你,为的只是你还有一点是朕看重的,那就是你的忠心。”皇帝缓缓行到贺甫荣身前,居高临下地道,“你应该很清楚,朕的皇后和五皇子都干了些什么!虽然你也有为虎作伥的时候,但毕竟还曾经是股肱之臣,朕还有用你之处,否则,如今你还能如此逍遥?”
贺甫荣顿感冷汗淋漓,背心都似乎湿透了,家族的荣辱,众多族人的性命前程,的确都取决于皇帝的心情和决断而已。都是那个偏执疯狂的女人害了他们,还有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若非他的贪婪无义,莫斐又怎会命丧千里之外?
“一旦朕处置了风无昭,皇后便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的流言多半出自她的手笔,朕不想再这么放任她下去了。贺甫荣,朕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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