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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丈夫快点走了,她怕他把自己的丑事告诉党支部。晚上,仲亭下地迟迟未归,孙俊英心惊肉跳,担心他去找曹振德。那样,她的名声就臭了。脚步声。江仲亭回来了。她以紧张担心的目光看着他,探询地问:“干活到这时候?”
“回来时振德叔和我说会话。”仲亭说着坐在饭桌前。“有什么事吗?”她有点心跳。
仲亭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事,拿饭吃吧。”其实是有事——
江仲亭扛着犁走到村西头时,碰到在那里等他的曹振德。
“仲亭,有个事和你对证一下。”曹振德严肃地说。“什么事?”
“昨晚上,水山打过你吗?”
“这是谁说的?”仲亭有些吃惊,心里奇怪:谁告诉他的?急忙否定:“没有,没有的事。”
振德追一句:“真没有吗?”
“没有就是没有!”仲亭矢口否认,“指导员,我自己挨了打,还不知道痛吗?”
“那末没打人的人,会说自己打了人吗?”振德含着笑,又认真地说,“仲亭,你这种态度对组织不对头。水山打人犯了错误,应当处理。你不能为私人情面不向组织说实话。”仲亭低下头,喃喃地说:“可是,指导员,水山打得对,是我该打呀!”
“这里面的细情我也了解啦。不论为什么,打自己人总是不对的。”
“你要处分水山?”仲亭担心地问。
“要处分。”
仲亭急忙分辩:“不行,党支书!他自己很难过。我俩也和好啦,大叔,我们是弟兄,弟兄之间打架是家常便饭。再说,我也愿挨。不该处分他!”
振德的声音很轻,可很有分量:“弟兄间为私事打架,两人和好就算啦。可是你俩是为参军的事,党支部委员、民兵队长打了你,打一个荣誉军人,非受处分不可!”
仲亭不知怎的,心里一热,泪水立时满上眼眶。他激动地说:“支书!我要求别太难为水山。”
振德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水山主动检讨了错误,我们准备要他在党小组会上做检查,支部提出批评就行啦!”
看着振德转身过去,仲亭嘴张了两下才叫出声:“指导员!”
“你还有事?”振德回过身。
“我家里的……”仲亭口吃了一下,本想说出老婆诬蔑水山的事,可又顾到面子,想着老婆以后在村里的处境,尤其是和水山的关系,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家里的很落后,不够格当支委。”
振德听说过孙俊英为丈夫参军哭闹过的事,联系到她以往的表现,感到是个严重问题;但她已经转变了态度,说明她还是能改过的。他安慰仲亭说:“人免不了犯错误。俊英是有些地方不大好,我们要她联系到这次的事情做检查。你放心上前线吧,我们会帮助她进步!”……孙俊英坐在一旁,看着吃饭的江仲亭,想找出他是否揭发了自己的答案。可是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仲亭瞪她一眼,说:“我看你还是把支委让给别人当吧,自己去要求。”
“好吧。”她顺从地答道,“我什么也不够格,干部、党员也让出去好啦。”
“照你那德行就该这样!”仲亭生气地说,“可是你要有出息,不是为当干部,是为革命多出力。党员这称呼比自己的生命还贵重,你自知不够,该加劲补上才对!”孙俊英心灰意懒地答道:“好吧,再干……”
江水山大步迈进来。孙俊英忙亲热地起身招呼:“大兄弟,快坐下吃饭吧!”
江水山脸上流露着喜悦的光彩,兴奋地对她说:“我刚吃过饭。嫂子,你思想通啦!好,这就好!应该!”孙俊英自愧得脸发烧,苦笑了一下。
水山又激动地说:“我来告诉你,妇救会长!明天准备欢送参军的。嘿!报名的人有五六十,超过任务好几倍。到底是咱们老解放区!叫反动派看看吧,天下的穷人有的是,不把他们连根拔,就不叫革命啦!”
孙俊英垂着眼皮答道:“我的身子不大好,叫青妇队长去办吧。”
“对啦,我还没告诉你们!”水山眉飞色舞,扬了一下右臂,“青妇队长,嘿,春玲!这才称得起共产党员!她到底把咱村有名的顽固堡垒攻破啦!老东山的家门口,也要挂军属光荣牌啦!”
仲亭被他炽烈的兴奋情绪感染得跳起来,抓住水山的臂膀,说:“走,兄弟!咱俩到外面清凉清凉,在一块谈最后一次心吧!”
水山边走边纠正他说:“怎么最后一次?往后还要见面呀!”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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