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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上殿,就于殿上加封京城之地。群臣纷纷上谏,庄公只是不听。须臾退朝,众大夫只是摇头叹息而已,只有祭足沉默不言。
共叔段谢恩毕,入宫来辞母亲。姜氏让下人全部回避,向段说道:“你哥哥不念一母同胞之情,对你如此刻薄。就今天所封土地,也是我再三恳求才勉强答应的。虽已封了,心中必然不会和顺。你到了京城之后,可以聚兵造车,暗地里准备。如果有机会,我自当约会于你。你举兵于外,我从内策应,天幸若能成功,从今而后,新郑这千乘之国,既落入你手。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矣。”共叔段磕头道:“母亲大恩,漫天铺地。小子何能,得母亲如此垂爱?”姜氏道:“不是这话。寤生非我所喜。今生如能看到你取寤生而代之,我虽死也闭眼了。”共叔段道:“倘若此事不密而泄,又该如何?”姜氏跺脚道:“孺子不可教矣!连我辈女流,尚知建功立业非抛头颅撒热血而难于成功者,何尔男子大丈夫,反不知也?”共叔段流泪道:“并非小子不知,我是怕事败而累及母亲。”姜氏闻言方才稍稍息怒,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道未测,只尽人谋罢了。即使机谋不密而致事情败露,我也有把握保住你两代人的性命。你只管好生准备去吧。”共叔领了密命,克日准备,第二天便入朝谢恩。庄公用温言抚慰,只教他好生看护京城。其亲厚之情,溢于言表。
共叔段到了京城,遂大兴土木,建衙开府。四方官吏,均要进贡。一时之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作威作福,官员百姓,都不敢招惹。从此郑国百姓改口,都称共叔段为“京城太叔”。
不久段府落成,西北两鄙的守将都府庆贺纳贡。太叔段设宴慰劳二将。席散时分,夜深人静,太叔段把二将引到密室,谓二将曰:“你们二人所辖土地,如今在我的封疆之内。从今天起,你们所有的贡税,都要到我这里来交纳。所有兵马车驾,也都听我调遣。若不从者,就是抗命。我一律按军法处置。”二将早已知道太叔段被当朝国母宠爱,有继位的希望,二来看那太叔,也长的一表人材,丰采出众。二将不敢违拗,喏喏连声而退。
第三回:起风者未雨绸缪 捕鱼人暗中结网
太叔段自从领了姜氏密令,每日只以兵事着忙,急急的准备着。他考虑着别人不牢靠,就让儿子公孙滑帮衬自己。首等军马大事,都是自己亲自施为,至于联江湖络豪杰和一些外围边儿的事情,都一律交给儿子办理。虽然如此,却不告诉他为什么。公孙滑起初摸不着头绪,后来也渐渐的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于是忙的更加有精神头起来。无奈他请的这些江湖中人,都是一些挽弓射箭,舞刀弄枪的,至于一些明理通智,可以无论大小事都能参赞军机的人物却不肯受邀。公孙滑虽然奸滑,却参不透这其中的道理。也是他想大位想的过急了些,说话做事,比起他父亲更加露骨,所以被人家一眼识破。因为一者当今没有过失,并且风闻还是个有才略的主子,二者郑国现况安稳,所以谁也不肯犯上做乱,取那杀头的虚名。因此,不仅得不到有才能的军师参谋,而且就连一些稍微有些能奈的人,不到实在有难想找个落脚处的人也不肯来投。看看那些费了多少金钱和精力搜罗来的人才,太叔段不禁十分泄气。但母亲有命,他又不敢不从,况且一旦成功,自己一门从此永享富贵荣华,这种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些,不容他不冒这个险。
庄公二年秋天,太叔段以射猎为名,天天出城练兵。不久,就把西北两鄙的守军纳入京城军队花名册中。这两支军马直属京城太叔段管辖,竟与朝廷没有干系了。太叔只因不清楚东南两鄙的守备内情,便趁着朝廷劳军之机,派其子公孙滑到两鄙守军营中试探虚实。
公孙滑奉了父亲之命,到京城东鄙鄢和南鄙禀延这两个地方劳军,名为慰劳,实际上是为了探看军情。鄢地守将哪里知道这其中曲的直?只道他是当朝君主的亲弟弟,奉命来这京城镇守的,又因为是当朝国母的爱孙来劳军办事,因此鞍前马后,侍侯的无微不至。当天在鄢地,公孙滑酒足饭饱之后,便提出探查军营驻守情况。守将瑕叔盈即将鄢地地图给他看,告诉他何地是要塞,何地是军营,何地富裕,何地又贫穷。风俗人情,山川道路,不厌其祥,一一细说。公孙滑大喜,当即由睱叔盈陪着,看那要塞及军营布署,都井井有条,毫不混乱。公孙滑仔细看察,却不理会这一郡的贫富状况。公孙滑一面看,一而夸赞道:“将军真将才也。”看那睱叔盈,身长八尺,黑面大耳,于是便道:“将军貌甚雄壮,应该十分有勇力的。”说罢见那军营正中的大旗旁边有一只三脚两耳大鼎,遂问瑕叔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