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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内,唐霄一手护着烛台,一边慢慢的沿着地宫阶梯蜿蜒而下。
冗长的通往地下的甬道之内,只有胤帝一人轻轻的脚步之声,及至下到最后一格阶梯,便感受出地宫的空旷,胤帝随后一挥,整个地宫顿时蓝光大盛,将这一方地下王国照的如同白日。
而地宫里的情形,若是普通人见到定会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因这地下一方天地间,竟似浓缩了天地宇宙所有奥秘的所在,玄白的月亮和红色的太阳同时高悬天空,还有无数淡蓝的星星以一种奇异的组合围绕在那日月之畔,组合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而眼前这一切却并不是地宫最大的秘密,地宫最大的秘密竟是……
唐霄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那盘膝坐在高台之上青衣人,两条仿似来自虚空的寒铁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
那人低垂着头,长长的黑发从额前垂下,十分散乱的掩住了脸面,他的身前却放有一面白玉棋盘,棋盘之上,黑白分明的两方棋子正在激烈厮杀。
没见那人有任何动作,他身前的棋子都在自己不断的移动,一会儿是白子占了上风,一会儿又是黑子反面包围,竟是一场胜负难分的死局。
“玄夜,今日这盘棋胜负还未分出么?”唐霄从容走上高台,低头问道。
那长发男子听到唐霄的问话,这才缓缓扬起了面,然而他的脸却更是奇特,明明俊美的不似凡人的一张脸上,竟嵌了一幅奇淡无比的眸子,那双眸子几近透明黯淡无光,仿佛早已失明多时,无法看见任何东西。
但就是这样一双看起来如同盲人的眼珠,却顺着唐霄声音的来处缓缓一转,随后定定的看向了他。
“是你来了!”男子缓缓开腔,身子微动时,穿透琵琶骨的铁链顿时叮当作响。
“除了我,还会有谁来看你这个……”唐霄顿了顿,随后又一字一句沉声道:“活死人!”
“哈,活死人!”那名叫玄夜的男子嘲讽一笑,他身前棋盘上的无数黑白子顿时激飞而起,一枚枚全部轰然飞入各自的棋盒之内。
“皇帝陛下今日来此,所为何事?”玄夜的神情渐渐漠然,他空洞而透明的眸子呆呆的看着身前的空棋盘,随意问道。
“今夜寡人夜观星辰,突然想起当年和玄兄相遇时的情景,所以想来看看玄兄!”胤帝盘膝在玄夜对面的石台坐下,伸手从悬在虚空中的棋盒内摸出一粒白子,啪的一下按在了白玉棋盘之上。
“想起当年和玄兄对弈,寡人倒也和过几次。如今看来,以玄兄的棋力,寡人是断断不可能会赢,那几次偶然的和局应是玄兄相让才对。可惜人生这盘棋局,玄兄却是真真切切输给了寡人,如今也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地宫之中,日日弄棋为乐,寡人一想及此事,不免心中遗憾,似玄兄这般人才,实在是屈就了!”
“怎么,唐兄今日可是来向我炫耀的?”玄夜唇边扯起一丝淡笑,他眉心一动,身边悬空的棋盒内便飞出一枚黑子钉在了棋盘之上:“你可知为何当年我看出你的野心,却没有阻止你的行动么?”
胤帝一滞,正待按下的另一枚棋子一顿,低声问道:“是呀,我始终不解,为何当年在炎帝面前,你明明已……”唐霄眸中全是复杂的情绪,积蓄了很久的疑问,今日这才艰难吐露:“已知悉我在私底下那些举动,却为何恍若未睹,甚至……”
“纵容!”玄夜口中冷冷吐出二字。
唐霄的手微微一抖,便在棋盘上落下白子,轻声道:“没错,可,为什么?”
虽然身体被数道玄铁锁链透体而过锁在白玉台上,玄夜的脸上却只是略显苍白,他眉宇一动,空中又飞快的飞落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之上,他没有直接回答皇帝的问题,只是催促道:“该你下了,先陪我下完这盘棋,再告诉你为什么!”
唐霄听他如此回答,便也不再多问,埋头开始认真思索棋局。
唐霄下的十分谨慎,几乎每一步都会思索半晌才落子,而玄夜则是每一步都在唐霄一落子后便迅速落子。
一来二去,唐霄思索的时间便越来越长,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一方棋盘之上,黑白子胜负已分。
唐霄摇了摇头:“不用再下了,今日一盘棋才知,玄兄棋力绝非我等凡夫俗子能够战胜!”
见胤帝投子认输,玄夜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他眉心微动,所有的棋子重新又都飞回了棋盒。
“没错,你也知你们都只是凡夫俗子了!”玄夜幽幽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