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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顶孝道的大帽子扣下来,方临渊就算不情愿也得掂量掂量,“六皇姐言重了,贤母妃对我有养育之恩,做儿子的原本就当去拜见母亲、尽尽孝道。待到明日向父皇交待了峣河的事情,我便去贤母妃宫中看看。”
听他应承下来,六公主方梓晴顿时松了口气,她原也不想理会这些事情,更不愿拿虚情假意磨灭了自己和七弟之间本就不算深厚的交情,可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太多。“如此,倒要多谢七弟了。”
“皇姐这话,可是折煞小弟了。”方临渊侧身避过方梓晴拱手行的那不伦不类的一礼,满面微笑的脸庞倒比那屋外被灯光照耀的白雪还要耀眼,“听说,皇祖母做主,替皇姐相看了一门亲事?”
此话一出,方梓晴的脸色跟着一变,神色上颇为尴尬。六年前她被那负心汉欺骗了真心,最后亲手阉了那人的那桩丑事被陈贵妃挑拨之下,闹了个满城风雨。她那时候年纪小,又不懂那么多的人心险恶,咽不下这口恶气愤然离京,还发下了除非天下负心男儿都遭了报应,否则她便要终生不嫁的宏愿。如今她若不是惦记着母妃,也不会听了四哥的劝说回宫看看。现在皇祖母突然提起她的婚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陈贵妃那个长舌妇从中作梗。虽说时隔五六年的光阴,只怕有心人还会将往昔的事情拿出来做文章,给她添堵不说,也教母妃和四哥都跟着面上无光。
不自然的笑了笑,方梓晴低头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七弟的消息倒是灵通。”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七弟方临渊一番,再想想各宫妃子的闲话和父皇言语间的暗示,心中稍有眉目。这事前日才听庄敬太后玩笑着提起,让人着手准备,今日才回京的方临渊却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看来四哥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事还要顺其自然才好,”她摆弄着腰间装饰用的银妆刀,先是恍惚后又有些坚定,“就算皇祖母有了中意的人选,好歹也得问我肯不肯嫁不是吗?”
世人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却没想过生在帝王家,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婚事大多时候也带着政治因素。要不是有沈洛珊那么个现成的棋子在,送去荣韶国联姻的还指不定是哪一位呢。像他们的三皇姐方文佳,嫁与大将军韦钰不知多么风光,却哪里知道这其实是父皇笼络重臣、监视武将的手段罢了。六公主方梓晴小时候对他方临渊也算客气,本来他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也赞叹一声六皇姐的贞烈刚强,却不成想有朝一日,方梓晴竟然也算计到了他这里来。
人人都道身不由己,可是他方临渊,却偏要争一个万事由心!这一遭,不到最后,哪里看得出到底是谁算计了谁,谁又占了谁的好处呢?方临渊想着,唇边的笑容便稍稍带了几许真意,“六皇姐在外游历这么多年,没瞧见什么心仪的好儿郎吗?”
方梓晴的脸上一红,复又一白,倒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四哥和七弟还有正经事要说吧?你们知道,我一贯最没有耐性听这些经史诗文或是政事兵法,就不强打精神陪着你们了。”她说着站起身来,朝门外候着的丫鬟招了招手,“七弟,我跟你借了这个丫鬟,在你这里到处转转,可有不便?”
可有不便?暗地里在酒楼中“巧遇”了殷然,居心叵测的说了那么多话,而今却在他的府邸里问可有不便,也不知是六皇姐入戏太深,还是一派天真。这些年来,他人虽不在沧爵国内,对于方氏一族所有皇子公主的行踪,却早已探听的一清二楚,在灵晔那里也都有备案。如今这张大网就要收口,决不能因小鱼小虾乱了章程布局。方临渊朝那名唤舒兰的丫鬟看了一眼,能在此处近身服侍的,自然都是他信得过的手下。“既然六皇姐发话了,舒兰你可要好生伺候着。”
眼见那文文静静的小丫鬟领着方梓晴走远,默然静坐的四王爷方景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七弟有何打算?”
让人换了热茶上来,方临渊呷了一口,眼中璀璨光华仿佛只为了那一口清新茶香,“不知四哥所指的是何事?”
这一晚上打了太多的锋机,方景晖却似有些乐此不疲。“郭太师家的凝冬小姐昨日还随郭夫人去了母妃宫中探望,七弟的婚事怕也不远了。我原以为七弟属意的是以秋郡主,没想到……”欲言又止,方景晖装作口渴喝茶,故意停了下来,目光却带着笑落在方临渊的脸上,意味不明。
方临渊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四嫂近来身体可好?皇祖母着急六皇姐的婚事,难免要让贤母妃和四皇嫂操劳些。听易师父日前闲话时聊起,四嫂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莫要太过疲累才好。”
面上的表情一僵,四王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