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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师姐也笑道:“我可没有去装神弄鬼地骗人,是他们错拜凡人当狐仙,我有什么办法?你还笑我?难道你没份儿?胡三太爷?”
小师姐也笑得厉害,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从未和任何人谈起,转眼看枫儿,那个枫儿笑得更厉害,
他们住的藏龙山,方圆几百里都是山峰连绵,林木森茂,很多猎户樵夫都会遭遇毒蛇毒虫叮咬,蛇虫之毒,凝血攻心,如果耽搁了时辰,就有性命之虞,山里人家,离城里颇远,就是玄天宗设立的药庐,也在碧霄峰下,赶去自然是来不及。
他们两人闲来无事,终日鼓弄毒药,有次在上山采药时,偶然遇到中毒之人,了解了其中艰难所在,便研制出外敷内服的药剂,可以治疗一般有毒蛇虫的啮伤,也可以缓解剧毒蛇虫之伤。
因为不愿意抛头露面,他们暗地里给人家送药治病,都是半夜潜入,悄然将药剂放入人家房中,并写上如何用法,那些得了药剂的人家,从未想到有人暗中相助,只当是神仙赐药,不知是谁开头,认为是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所为。
这两位仙家是民间相传万年修炼成的狐仙,本就是一对夫妻,修成地仙后,隐居山林,偶尔出来云游四方,也是救济贫困,行医赐药,所以民间对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的信奉极为虔诚。
可是笑到一半儿,小师姐忽然想起这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原是一家,难怪枫儿会笑得更厉害,一抹绯红,浮上小师姐的脸颊,娇嗔羞涩,又忍俊不住要笑。
枫儿出了神,看着她,眼中掠过一丝凉意。
凉意夹裹着秋风,吹过那少女的如瀑青丝,少女微凉的眼光落在枫儿的眼中,两个人忽然相对无语。
左飞凤躲在佛像后,看得莫名其妙,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他居然听不懂,尤其此时,两个人四目凝望,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尽在盈盈眼神中彼此慰藉。
此处无声胜有声。
那小师姐蓦地莞尔:“小舟从此逝,沧海寄余生,也许现世皆孽,彼岸非苦,脱离了苦海,变得极乐了。”
枫儿淡淡地道:“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心无羁绊,何来悲喜?”
小师姐笑道:“人为万物之灵,便是因为有知有觉,为脱悲喜而舍其心,我宁愿受这婆娑世界的诸般苦楚,也不舍这颗知悲喜感得失的心。”
忽然又见这两个人打哑谜般地说起禅机,左飞凤更是听不懂了,然后看着那渐渐枯萎的荷花荷叶,心里也是欲哭无泪,这时节,日已西移,再过两个时辰,可就是晚上了。
今天晚上,慕容孤要见到林雪若,如果他办不成此事,一定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十年,他忽然又想起那个梦靥一样的十年。
枫儿挥了挥镰刀,在空中劈出一道寒光来,这一劈之势,行云流水一般,光影连绵:“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小师姐,我熬了好几个月,这剑法也该入化境,忽然手痒,想找个试剑的机会,你去不去?”
小师姐一笑,特别调皮地眨下眼睛:“你说陈九州的试剑会啊?你去我自己去,就我们两个吗?”
枫儿道:“这么热闹的事儿,不带着小印太不够意思了,还有贝小熙,要是让他知道我们撇开他,一定会追着我聒噪。”
两个人说笑着,终于离开了院落,左飞凤才松了一口气,从佛台上一跃而下,心中虽然还不免想着那个笑意盈盈的小师姐,可是眼前这快枯萎的花,让左飞凤哭都哭不出来。
呵呵。
身后传来叮咚悦耳的笑声。
女人的笑声有很多种,其中最好听的那种会让人形容为银铃般的笑声,这个形容虽然人人听过,可是真正银铃般的笑声未必人人听过。
左飞凤听到这个笑声,立刻想起了这个比喻,他刚想回头。
身后又是笑声:“左大侠,我是玉荷子,在你回头之前,别怪我没有告诉你,荷,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只可远观,有什么话,大侠说就是了。”
左飞凤大笑起来,还没有叫过他为大侠,而且笑声如此悦耳的女子,一定长得国色天香,不回头,实在对不起自己。
想都未想,左飞凤转过身,在他转到一半儿的时候,身体就僵住了,直直地钉在那里。
一枝幽妍开清绝
是人?
还是鬼?
女人?
或者女鬼?
他浑身僵直,呆呆地,一动不能动,脑子里边纠结这这个问题。
跟着慕容孤,就绝对做不到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