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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这两类人非但不属于同一阶级,而且也不属于同一种族。现在统治着那块土地的,是那些很久以前赢得征服者地位的人们。塔希提的显赫人物要比marahune(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农奴)身材魁梧,面目清秀,而且多智善谋。”
“这么说,塔希提岛上也跟我们一样地不平等吗?”
约瑟夫爵士笑了笑。“应该说还不如我们平等哩。从他们朴素的表情和所有阶级都一样从事劳作这一现象来看,印第安人似乎是相互平等的,但实际上是虚有其表的。也许人们可以看到国王亲自领着一帮人捕鱼;或看到王后自己在划桨荡舟;或看到她跟她的女仆们一起在捶制土布。可是那里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平等,人的地位从呱呱落地那天起就已命中注定,任何人都拔高不得,哪怕是有功之臣也不行。人们把酋长看作是神明派下来的天使,以为只有他们才有灵魂。”他稍顿一下,手指敲击着座椅的扶手。“所有的必需品你都有了吗?”他问。“衣服、稿纸、钱,这些都带了吗?见习军官的日子可不那么好过哟。上船后,军官副手会向你们每人索取三四个英镑,之后才提供比较可口的美味。你有六分仪吗?”
“有的,先生,是我父亲留下的那具;我已拿给布莱先生看过。”
“我很高兴由布莱来担任船上的指挥。海员里头挑不出比他更强的了。我听说他一出海脾气就有点暴躁,不过这没什么,严厉好歹要比姑息强嘛!他会指点你工作的。干活要干得出色些。记住:纪律是不可触犯的!”
我告辞约瑟夫爵士后,耳畔依然回响着他最后那句话……“纪律是不可触犯的!”在我与他再次相会之前,我命中注定地要反复地、深切地、有时甚至是痛苦地掂量这句话。
第二章 海上的刑律(1)
第二章 海上的刑律
十一月末,我在斯皮特黑德登上了“本特”号。我乘公共马车离开伦敦时带着一只箱子,箱子里装满衣物和几套我花了一百多英镑定做的制服。如今想起那只箱子,我都感到好笑。蓝色的燕尾服镶着银丝细条,领子上还佩有白色的金属补片,那时人们都管这玩意儿叫“星期账目”;本色的马裤和马甲,两顶“吝啬鬼”……一种时行的三角形缩帆帽,上面饰有金黄色的曲线和帽徽。这套华丽的行头,我硬着头皮一连穿了好几天。但等“本特”号一起航,这套装束便永远收藏起来压了箱底,从此再也没穿过。
跟那些泊在近处的高大的一级舰艇和装备七十四门火炮的战舰相比,我们的船看上去像是艘小小的附属艇。三年前她在赫尔(英国北海沿岸港口。)问世,当时是按渔船设计制造的,并以二千英镑出售。船甲板长九十英尺,船幅宽二十四英尺,装载量在二百吨上下。她原来的名字……贝西娅……已用漆涂掉,在约瑟夫·班克斯爵士的提议下,她重新命名为“本特”号。这艘船在德特福(伦敦的一个享有特权的自治区。)躲了数月,海军部花了四千多英镑把她改装了一下,船尾宽敞的大舱暂时改成一座园圃,里面分层迭架地放着数不胜数的盆盆罐罐,底层还装有水槽,以反复利用有限的淡水。结果,布莱上尉和费赖尔总管先生都被挤到楼梯口两侧的两间小舱里去住,而且只好在隔舱里同军医一道用餐,这个隔舱位于船尾主要升降口的下层甲板处。这艘船还未起航就显得太小了。她装载了一批死沉死沉的储备物资和一些准备跟印第安人做生意的商品。船上的水兵全都住得很挤,甚至船还没出海就有人在嘀咕了。生活上的不便以及这种不便带来的恶劣情绪,是我们这次出海没有善终的主要原由,而实际上这种不祥的结局似乎一开始就已命定。
“本特”号船底包有铜板,这在当时是件新鲜事。她船头垂直,船体笨重,风帆低矮,绳索结实,看上去她不象一艘皇家海军的武装运输舰,而象条捕鲸船。船首装有两门回旋炮,船尾的上甲板处排列有六门回旋炮和四门可发射四磅重炮弹的小炮。
我一大早就去谒见布莱上尉。展现在我眼前的一切使我感到新奇。船上挤满了女人……水兵们的“妻子”。朗姆酒似流水,四下溅溢。坐着小舢舨在我们船旁荡来荡去的贪婪的高利贷者,急于想赶在船上发饷日到来之前放出高利贷,或急于想赊账出售他们盘中那些不值钱的小件饰品。小贩船上男人的吆喝声、悍妇尖细的骂街声以及水兵的叫喊和诅咒声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生活在陆地上的人听了着实受不了。
寻路来到船尾,我发现布莱先生正站在后甲板上,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好挡在我前面。
“我到过朴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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