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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罩落,带来剧痛与昏厥。
提灯摔落。
很快被一只白皙的手捡了起来。
“王顾问,他……?”
眼看着那具裹着灰袍的枯干身体自王久武臂间绵软滑脱,贯山屏不免语气担忧。
基金会顾问却竖起一指,示意暂时保持安静。
待将不速之客从头检查到脚,确认这人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收音或通讯设备之后,王久武才放心出声,回答了贯山屏没有问出的疑惑:
“没事,只是暂时昏了过去。”
“好,”检察官松了口气,但仍叮嘱道,“尽量不要伤人,他也算是沉海秘社的受害者。”
“我手上有准。”
“那这又是在做什么?”
见王久武接着俯身捏起对方下巴,贯山屏追问一句。
“看‘毒牙’。”
余光瞥见身旁男人面露困惑,正在掰开不速之客嘴的青年想了想,额外作出解释,“我得确认这家伙臼齿里有没有藏氰化物,避免他待会儿醒来后直接咬碎牙。”
“臼齿里藏氰化物?咬碎牙?”
口中跟着重复一遍,敏锐的检察官旋即明白了其中的暗示,眉纹愈深,“所以,有吗?”
“没有。”
说着基金会顾问松开了手,任由不速之客软塌的脖颈失掉支撑,带着头颅倒回地面。血肉与岩地碰撞,发出一声令人不快的闷响。
不知为何,见此情景,那一双褐眼中多了抹冷光。
“连及时自尽的手段都不提供,也不知上面的人是对你们太放心,还是根本觉得你们即便落到他者手里也无所谓。”
似是随口闲侃,王久武冲着那件毫无知觉的灰袍凉飕飕飘下一句,语气却微妙得如同是在自言自语;话里话外分不清究竟是嘲笑还是自嘲,他的脸颊鼓了一鼓,舌尖舔过了齿列。
与他比肩而立的检察官抿唇,但最终没说什么。
青年则像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妥一般,已经开始动手脱掉不速之客的衣物。
——乍看之下,这简直就是一具被人弃置于此的尸体,全无生气。
数九寒冬,那枯干男人身上的衣物着实少得可怜,全身上下几乎只外罩了一件稍厚的灰袍,除此之外仅围了几圈堪堪遮住隐私的布条,久未见光的皮肤痘痕粗糙,更因寒冷泛出反常的青白。怪异的衣着仿佛有所暗喻,但毫无意外的是,他果然是沉海秘社底层“无相使徒”的其中一员,尽管本人已丧失意识,那一孔无法闭合的眼洞却还是露着黑森森的瞳孔,仿佛死不瞑目般盯着这个世界。
与其他无相使徒有所不同的是,男人的另一只眼睛应是受过外伤,眼皮完全剥落,突兀瞪出一只虹膜浑浊的眼珠,灰蒙蒙的,像被沉进了可怖的雾霭。
于幽蓝灯焰下近观,使徒无鼻无唇无耳的秃裸面目愈发骇人。
下意识地,贯山屏移远手中的提灯,别目看向另一边。
而借着检察官错开视线的瞬间,王久武用灰袍将使徒双手缚在背后,暗中发力卸掉了这人两边臂膀的关节。
脱臼剧痛,那只灰色的眼珠因此突然在使徒的眼窝中滚了一圈。
“他醒了?”
回神时恰好看到使徒意识归巢,贯山屏欲要上前。
“您先稍等。”
抓着头顶将灰眼珠的使徒摆正成靠坐的姿势,褐眼的青年压低声音同他说了几句,才起身给检察官让出位置。
显然也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灰眼珠仅是顺势倚上石阶,不挣不吵,冷眼瞪着与地底世界格格不入的俊美男人走到近前。
“你只是奉命行事,我们不会为难你。”
对这句话,灰眼珠没有反应。
也不见他调整坐姿救一下被石阶边沿硬硌着的脊背。这人唯一的动作,是微侧过头,用那孔有眼皮包覆的眼洞对着检察官。
略作思忖,贯山屏接着将提灯交给青年,自己上前一步在使徒面前蹲下身,以肩背遮去其实不算明亮的灯焰。
黑暗重回,使徒那只灰眼珠才又朝他看了过来。
“如你所见,我们没有别的打算,只是想从这里出去。”
见表示友善的行为有所成效,贯山屏缓和语气,试图与使徒取得交流,“请你给我们带路,或者,请你指给我们出去的方向。”
沉默。
双目相对,方寸之间,一点视光阴沉闪烁。
不,这是使徒那个坏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