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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面露不悦,他们就识趣地只是擒住检察官的手臂。
而那个灰眸的年轻人,已向俊美的男人走近一步,扬起脸,看进那双墨黑的眸眼。
同样,贯山屏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阴阑煦。
他无法辨别这张苍白的面孔算是丑陋还是美丽,但连他都赞同这双生着浅灰虹膜的眼睛着实令人印象深刻。初见之时,阴阑煦斜睨了他一眼便转身走远,所以贯山屏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罕有的灰色,清浅且漠然;但此刻,被这双浅灰眼睛直直凝视的时候,他才发现,几近透明的疏离感不过是表象,这个年轻人眼中的分明是一片骤雨将至的灰郁天空,平静之下阴云翻涌——而那蕴藏在云层中的狂风,正是毫不掩饰的强烈杀机汹涌。
为何阴阑煦看向我的目光如此恶意?贯山屏此时心中没有明确的答案。
“贯检。”
依然直视着检察官墨黑的眼瞳,灰眸的年轻人缓缓开口,咬字隐含辛辣之意:
“我只给王久武单独制备了一杯开胃酒,你又是从谁手中得到了专门针对我的解毒剂?”
“针对你?解毒剂?”
爆炸发生之后,检察官心里就一直有个疑问,困惑为何王久武与自己没有像宴会宾客那样神智失常、出现疑似“落海”发作的症状。阴阑煦的话为他提示了部分答案,与此相对却带来更多疑问,贯山屏蹙眉:
“你刚才那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承认了在开胃酒中投毒‘落海’。并且,听你的意思,‘落海’分很多种,每种都对应不同的解毒剂,而除你之外,另有他人可以解毒你所用的‘落海’?”
“是我在问你问题。”
没有更进一步交谈,年轻人抬手,指尖沿着检察官漂亮的颌线抚过,留下寒冰一般的触感。贯山屏下意识躲闪,却被用力扳回正脸,对方的拇指接着挑开他的嘴唇,暴露出自认“丑恶”的他也不愿被人看到的“丑恶”之处——
除了几颗门齿稍显平齐,男人的其余牙齿皆发育畸形,好似生了满口野兽的獠牙利齿。
接触的一瞬,阴阑煦的拇指立刻被那锋利的齿尖划伤。他毫不在乎,一声冷哼:
“果然。”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问题,但看来你已经得到了答案,”往素沉稳的语气中隐显一丝恼羞成怒,贯山屏不想再被阴阑煦牵着走,压着情绪甩开他的手后反问,“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阴阑煦,如实回答,孙莉等人是否受你指使、又被你灭口?你是否与沉海秘社存在关联?你究竟在‘冬节系列案’中扮演何种角色!”
灰眸的年轻人阴沉地冷笑,“一群不听话的牲畜需要处理。”
“‘牲畜’……指的是‘冬节系列案’的受害者?”这轻蔑漠视的态度激怒了检察官,“你把别人当什么——你可知道自己一共伤害了多少生命!”
“你呢?”对方突然反问。
“我?”
“你难道就一身清白,完全无辜?”
将指腹的血涂抹于男人嘴唇,阴阑煦覆盖掉“灰新娘”留在那里的殷红痕迹。赤猩的颜色在贯山屏白皙的面容上如此突兀,却也如此契合。谁能想到,除了检察官制服的藏蓝外,这个俊美的男人,竟也与鲜血的红色极其相称——
“你可知道江河清为了你,又谋害过多少性命?”
“江河清……为了我?你在说什么?”
“呵。”
对他的问题报以冷淡的哂笑,指尖掠过贯山屏颈侧流连而下,阴阑煦幽幽开口:
“你说,终日伪装出一副正直面孔以自欺欺人的检察官,尝起来会不会也是两种味道?”
侍立一旁的短发女人应声走到贯山屏身前,亮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装饰着一看就与“沉海者”有关的符文与图案,形状却十分怪异,不同于别种匕首平直双刃的刀身,它三棱开刃,螺旋扭曲。
女人手持匕首,利落地划开贯山屏身上的衣服。
几日之前,她还是仁慈医院的一名护士,在协助医生抢救伤者时,也是如此熟练地使用手术刀,剥离被血污粘在伤口的布片——刀刃过处,只有衣物撕裂,未曾伤到肌肤皮肉一丝一分;现在她所做的事,与之前似乎无甚区别。但那时,她的所作所为皆是在争分夺秒与死神搏斗;而现在,她早已忘了自己的刀锋本该用于救护他人。
短发女人木然看着手中的匕首。
贯山屏也在低头看着这把匕首。
第一眼看到这把匕首时,他就安